肉瘤和斑纹，像中部密集
山脉和遍布全岛零星小湖、沼泽。蛙皮上须髯状绿脉则像河川。雉记得看过
幅紫外线拍摄婆罗洲卫星地图，用触目惊心火鹤红显示被砍伐和酸雨破坏大片雨林，仿佛解剖室中蛙开膛剖肚。雨蛙抬头，准备掠食，朝头上菲律宾蝶群和日本蜻蜓吐出舌头。雨蛙背后是像大蟒从亚洲大陆出击马来半岛，正张口吞吃新加坡螽斯和虎视眈眈雨蛙。雉曾经用红色蜡笔往小河和墓园所在涂
个小圆圈，大约就是在蛙脖子下方吧。这像正字标记小圆圈不具任何意义，它所涵盖范围岂止几百里。这只正想捕捉蝶、蛹和蜻蜓但被马来蟒觊觎雨蛙是世界第三大岛，长八百三十英里，宽六百英里，横跨赤道，满布雨林沼泽，河系复杂，终年是夏，年雨量百二十英寸。卵时代，它潜伏海水中，激烈地壳皱褶运动后孵出海面。蝌蚪时代，它和亚洲大陆体。冰期结束，海水,bao涨，蜕变成蛙独自浮游海上。
雉看过很多婆罗洲地图，每张色泽迥异，仿佛更像无时不在拟态变色龙。如果是张黑白地图时，雉觉得像被赤道箭穿心浮尸。
办公桌已清理干净，桌旁放着数叠准备资源回收参考书和考卷。雉看着桌上竹笔筒。笔筒像鼎，瘸着三足，仿佛座无人太空探测船。外壳蛇纹似爬满雉无聊时用没收学生小刀雕琢装饰图案。雉对这批图案熟悉得合眼即可描出，这是受浮脚楼客厅内批雕塑品上装饰图案经年累月耳濡目染结果。雉技术虽拙，但精琢细磨下仍然相当美观，些过于繁复图纹则大刀阔斧地只雕出其中二，仿佛把人体简缩到只有头尾胚芽。雉觉得它们像世间万物，虫鱼鸟兽，花草树木，日月星云水火，乃至发眉耳鼻、趾蹄牙爪，但总找不出单精确归属。有时候它们抽象得像文字，外科医生随手画在治疗单上表示肿瘤疙瘩，鬼魅般微细菌。雉在黑板上写笔记时，以其中个简单图案标示出重要和必考部分。学生长期描摹，早已熟练麻木。雉曾经从马路旁块沙地上发现几乎完全相似轮胎纹，让他悟道似久久凝视。雉甚至在年初百周年校庆校徽设计征选活动中看到不分轩轾获奖图案，让他几乎要质问获奖学生是否抄袭自笔筒。
雉不想把笔筒带走，又不想留给同事，抓起空笔筒丢入纸篓。掀开玻璃垫，将婆罗洲地图对折至可以放到上衣口袋。被压缩在口袋中雨蛙随着心脏噗噗鼓动。雉瞄眼办公室。梦铐镣愈来愈沉重紧密将同事捆翻，有已快要扑倒地上。学期末只剩个多月，雉已迫不及待辞职，请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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