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角时钟敲八下。
两个人牵着手下楼去,不知为什,李斯年手心里有些潮湿。
“总算结束啦!”方岱川打个哈欠,“就是不知道火山和救援哪个先来。”
李斯年看看窗外天色,小声斥道:“乌鸦嘴。”
“没关系,就是真火山爆
倒是挺好听,方岱川陷入梦境之前,很想问问他这首歌叫什名字,却怎也说不出话,他太累。
李斯年侧躺着,哼着家乡民谣,双眼眨不眨地看着他。右手隔着层空气,虚虚地描摹他侧脸轮廓。他闭着眼,他未舒展眉,他安然停驻在眼睑下睫毛,他挺立鼻子,和他淡色唇。
Youwerejustanothersideshow
andIwastryingnottofall
Tryingnottofall
然想起什似,低声道:“你还没讲,怎回事,你那个狗屁初恋。”
“不是狗屁初恋,是笨狗初恋,”李斯年笑道,从胸腔震出细微笑意,“你是真不记得,你小时候,爷爷家旁边住个外国小孩儿。”
方岱川脑子已经几乎不转,他仔细回忆童年,胡同口卖橘子糖货郎,叮叮当当车铃和悠远吆喝声,阳光下丝瓜架,冬天墙根白菜堆,爷爷摇摇晃晃老凤凰,怎也走不完幽长胡同。恍惚好像记得有过这件事儿,但又像隔着层白蒙蒙水雾,不甚清晰。
“是你?”他嘟囔道,“你当初住家隔壁?”
李斯年回答什,他已经听不清楚,他太困,很快就沉入黑甜梦里。朦朦胧胧,他听见李斯年在他耳边哼着首歌。
方岱川梦见在飞机场第次遇见李斯年时候,时隔经年,李斯年竟眼认出他,迟疑地问道:“是你?”
漫天雨水下得密,李斯年侧脸在机场各色灯光中变幻颜色,他欲言又止。
奇怪得很,方岱川想到,你既然认出,又为什要登上这辆车呢?他看着自己背影上车,车门关闭,向着东方疾驰而去。
夜梦境纷乱。
方岱川醒时候,已经是清晨,李斯年仍旧侧头看着他,眼神缱绻又温柔。方岱川沐浴在这样目光中,觉得浑身懒散,几乎要融化在晨光里。
不是爵士乐,是首淡淡歌,连旋律也不甚明显,声音有种沉甸甸悲伤,又带着些释然和甜蜜。
I’veseenthedarkside
WhenIamtryingtofindthelight
Seentheshadowsfadeaway
onthewrongsideof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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