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这一刻,在他翻看着这份账簿的时候,他的手在发抖,剧烈的、毫不停顿的发抖。现在他算是明白什么叫做硕鼠了,他算是明白什么叫做国家蛀虫了,那些小偷、抢劫犯、走私者,逃税者算是国家蛀虫吗?毫无疑问,同雅科夫这些人比起来,那些人统统都是良民了。他也总算明白了,苏联作为一个曾经能够与美国相抗衡,重工业无比发达的国家,为什么在短短几年时间之后,就变得一无所有甚至负债累累了。
这是一场充满黑暗气息的瓜分啊,可不无讽刺的是,郭守云可以肯定,只要这个规模庞大的特权服务部门拍卖计划正式展开,那些对幕后细节茫然不知的苏联老百姓,肯定会鼓掌叫好甚至额手相庆。他们会欢呼雀跃,会颂扬改革派在通向m;主道路上的又一英明决策,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正是通过这一步步的所谓西方式m;主改革,他们这些愚蠢的家伙,将会最终在获得m;主的同时,被剥夺的一无所有。
郭守云努力在使自己停止颤抖,可是这种努力显然白费了,而且他发现,自己越是试图控制自己的手,那双手就越是颤抖的厉害。
“怎么样,看完了吗?”雅科夫显然察觉到了郭守云的震惊,他伸手从茶几上拿起那包香烟,抽出一支塞进郭守云的嘴里,又用打火机替他点燃,这才笑道,“看你抖得这么厉害,是不是害怕了?”
“老哥……”郭守云放下手中的账簿,哆哆嗦嗦的拿下嘴上的烟卷,又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润湿一下早已变得干涩的喉咙,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你们,你们这个动作太大了,太大了,这几千万的资产,就,就……就这么……没了。你们想过没有,这么大的窟窿,以后要如何去补上啊?更何况,更何况这么大的资产项目,莫斯科那边难道就没有底帐吗?这万一有人差过来,医院就在那里摆着,你们可是谁也瞒不过的。还有……”
“好啦,老弟,你哪里来的那么多担心啊,”雅科夫瞟了郭守云一眼,语气轻松地说道,“我们现在需要你做的,不是去担心这样或者是那样的问题,而是需要你拿出三百七十万,在一个月后把这家医院买下来。嗯,你所要做的就是这些,剩下的问题都是我们应该去考虑的,而不是老弟你,明白了吗?”
“不行。”郭守云态度坚决地摇了摇头,对他来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而是性命攸关啊。雅科夫这群人已经不是什么人了,他们是一群豺狼,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同他们打交道,必须慎而慎之,否则的话,说不定哪天就会变成他们口中的一块肉骨头。
“老哥,不是我不相信你们,而是我必须给自己找一个保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