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不花秒懂:“堆不是东西,是小干妈。”
谢印雪伸出手指,抵在唇边“嘘”声:“别让他知道。”
“嘴您还不放心吗?”柳不花拍着胸脯给谢印雪保证,说完指着屋檐底下小孩道,“但是阿戟那张嘴不省心,您得想办法封他口。
柳不花说不过他,又不能骂人,便在心里决定今天中午要去炖小干妈留下药膳,炖十倍分量让谢印雪喝,亲自盯着他喝,不给谢印雪有机会像以前样偷偷把药膳倒!
这样想,柳不花方才觉得梗在喉头气能顺下去,询问谢印雪:“您大清早在做什呢?”
青年重新垂首低头,专注于指尖下事物:“下雪,出来玩玩雪。”
柳不花不是第回看雪,却是头次见谢印雪玩雪。
谢印雪在拜陈玉清为师入明月崖前叫沈秋霖,后来改名“谢印雪”,是因陈玉清要他时时刻刻铭记断欲忘情,莫要留痕,所以那些雪从来就落不到谢印雪身上。
谢印雪和柳不花回到明月崖。
妖精客栈副本三日便结束,出人意料快,而柳不花第九关副本通关,下个月谢印雪再进锁长生,他就无法再跟着进去。
翌日,明月崖下雪。
这是今年第二场雪,柳不花和沈秋戟都不知道这场雪要下多久,又会不会下到明年去。
那天早上醒来,柳不花推开窗,入目便见明月崖院中那棵巨大梨花树枝杈上积满雪,打眼望去,与梨花开也无甚两样,视线下移,他又瞧见树下有个身影在动。
——除非他动心。
这个动心,不仅限于“爱”,“恨”也可以,“悲”也可以,“怒”也可以,只要是人“七情六欲”都可以。
谢印雪如今在为谁动心,答案不言而喻。
他瞅着谢印雪动作,发现青年好像是在堆雪人,但堆出东西柳不花看不出究竟是个什玩意儿,就问:“干爹,你在堆什东西?”
“堆小狗。”谢印雪告诉他,说完把狗耳朵捏上,紧跟着又捏出狗嘴,笑盈盈地说,“只可怜小狗狗。”
那身影穿身素白衣衫,发梢间挂着点点雪粒子,双足深陷雪中,只有瘦骨伶仃脚踝露在外面,颜色几乎与雪样白。簌簌轻雪落下,坠到他肩头后就生出种莫名重量,沉甸甸像是能把这道身影如花枝般折断。
柳不花浑身血液霎时如被冻住般,僵硬好几秒才能动,把抄起自己外套就朝那道身影跑去:“干爹!您怎外套和鞋子都不穿啊?!”
青年抬头看他眼,笑道:“没事,不冷。”
柳不花生气,给人盖好衣服后沉声说:“您会生病!”
青年还是笑着说:“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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