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绪皱起眉毛,问,“后来呢?”
“后来那家老人死,唐错他爸爸,就是个连柴都不会砍酒鬼,老人在时候,大冬天都还要去旁边山里捡柴火,他们这个儿子,屁都不会。再后来,那个女人就跳江死,尸体没找到,让江水冲走吧。”老人垂下满是皱纹眼皮,颤颤巍巍地弹弹烟灰,“死也好,活着,除受罪,什盼头都没有。”
在离开老人家回去路上,长长阵沉默以后,魏安问,“唐错身体情况怎样?”
“都是伤,得慢慢养。”唐绪说。
路过唐绪家那个破房子,唐绪停下来,向里望望,里面挺安静,没什动静
唐绪在开始,确实没有过要带唐错走打算。
在看到他满身伤痕累累之后,他愤怒,心疼,想要帮他。什样情绪都有,却没有到“要把这个孩子带走”程度。
唐绪带着唐错搭个驴车,又抱着他走很远路,去找魏安口中那个“邻村小诊所”,唐错路上都言不发,乖乖地趴在他肩头,出神地看着被他们甩在身后路。
后来,唐绪找到魏安去解情况,魏安也不是特别清楚,于是又将他带到个村里还算很明事理老人那里。
那老人刚卷完卷烟,其实就是薄薄两层破宣纸,夹上点再劣质不过、按麻袋卖烟丝。那时唐绪,已经会在兜里揣上包烟,他上前步,递给老人根红塔山。
不是什名贵烟,老人接过来闻闻,却又笑着叹口气,放在边。旋而重新拾起那破烟卷。
“抽过好烟以后,再抽这个,就变味。”老人摇摇头,嘬口,“所以啊,不能尝。”
“你们说唐错啊……这孩子就算放在这个村子里,也是命苦。”老人语速格外缓慢,到这个年纪,无论是叙述带有怎样鲜明感情色彩事件,语气里也都会是种不惊不奇沉稳,“他妈是被拐过来,闹好阵,那时候那家老人还没死,基本上闹就是打,再不行就捆起来、关起来,穷叮当响人家,好不容易拼出几个子儿来买个媳妇,哪会容她那闹下去,她老闹,后来就打得狠……有好阵子都没再听见什动静,也没再见过那个女人。再后来,她就生个孩子,名字听说是那个女人取,也是,家子,只有她认字儿。不过她不待见这个孩子,见过好几次,她去江边洗衣服,大冷天儿,就把孩子扔在地上,哭也不管,脸上什表情都没有,跟没听见似。”
唐绪握着那包红塔山立在原地,听见魏安问,“拐卖人哭……没人管吗?”
老人叹气,“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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