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你气疯!自古蝼蚁尚且贪生,你怎讲出这样话来!你生是家人,死是家鬼,做公婆怎不养活你,要你父亲养活?快不要如此!”三姑娘道:“爹妈也老,做媳妇不能孝顺爹妈,反累爹妈,心里不安,只是由着到这条路上去罢。只是死还有几天工夫,要求父亲到家替母亲说,请母亲到这里来,当面别别,这是要紧。”王玉辉道,“亲家,仔细想来,这小女要殉节真切,倒也由着他行罢。自古‘心去意难留’。”因向女儿道:“儿,你既如此,这是青史上留名事,难道反拦阻你?你竟是这样做罢。今日就回家去,叫你母亲来和你作别。”
亲家再三不肯。王玉辉执意,径来到家里,把这话向老孺人说。老孺人道:“你怎越老越呆!个女儿要死,你该劝他,怎倒叫他死?这是甚话说!”王玉辉道:“这样事你们是不晓得。”老孺人听见,痛哭流涕,连忙叫轿子,去劝女儿,到亲家家去。王玉辉在家,依旧看书写字,候女儿信息。老孺人劝女儿,那里劝转。般每日梳洗,陪着母亲坐,只是茶饭全然不吃。母亲和婆婆着实劝着,千方百计,总不肯吃。饿到六天上,不能起床。母亲看着,伤心惨目,痛入心脾,也就病倒,抬回来,在家睡着。
又过三日,二更天气,几把火把,几个人来打门,报道:“三姑娘饿八日,在今日午时去世!”老孺人听见,哭死过去,灌醒回来,大哭不止。王玉辉走到床面前说道:“你这老人家真正是个呆子!三女儿他而今已是成仙,你哭他怎?他这死好,只怕将来不能像他这个好题目死哩!”因仰天大笑道:“死好!死好!”大笑着,走出房门去。
次日,余大先生知道,大惊,不胜惨然,即备香猪三牲,到灵前去拜奠。拜奠过,回衙门,立刻传书办备文书请旌烈妇。二先生帮着赶造文书,连夜详出去。二先生又备礼来祭奠。三学人听见老师如此隆重,也就纷纷来祭奠,不计其数。过两个月,上司批准下来,制主入祠,门首建坊。到入祠那日,余大先生邀请知县,摆齐执事,送烈女入祠。阖县绅衿,都穿着公服,步行送。当日入祠安位,知县祭,本学祭,余大先生祭,阖县乡绅祭,通学朋友祭,两家亲戚祭,两家本族祭,祭天,在明伦堂摆席。通学人要请王先生来上坐,说他生这样好女儿,为伦纪生色。王玉辉到此时,转觉心伤,辞不肯来。众人在明伦堂吃酒,散。
次日,王玉辉到学署来谢余大先生。余大先生、二先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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