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托寄书,专候先生。今日得见雅范,实为深幸。”虞华轩接过书子,拆开从头看,说道:“先生与敝府厉公祖是旧交?”季苇萧道:“厉公是敝年伯荀大人门生,所以邀小弟在他幕中共事。”虞华轩道:“先生因甚公事下县来?”季苇萧道:“此处无外人,可以奉告。厉太尊因贵县当铺戥子太重,剥削小民,所以托弟下来查查。如其果真,此弊要除。”虞华轩将椅子挪近季苇萧跟前,低言道:“这是太公祖极大仁政!敝县别当铺原也不敢如此,只有仁昌、仁大方家这两个典铺。他又是乡绅,又是盐典,又同府县官相与极好,所以无所不为,百姓敢怒而不敢言。如今要除这个弊,只要除这两家。况太公祖堂堂大守,何必要同这样人相与?此说只可放在先生心里,却不可漏泄说是小弟说。”季苇萧道:“这都领教。”虞华轩又道:“蒙先生赐顾,本该备个小酌,奉屈谈;来恐怕亵尊,二来小地方耳目众多,明日备个菲酌送到尊寓,万勿见却。”季苇萧道:“这也不敢当。”说罢作别去。
虞华轩走进书房来,姚五爷迎着问道:“可是太尊那里来?”虞华轩道:“怎不是。”姚五爷摇着头笑道,“不信!”唐二棒椎沉吟道:“老华,这倒也不错。果然是太尊里面人?太尊同你不密迩,同太尊密迩是彭老三、方老六他们二位。听见这人来,正在这里疑惑。他果然在太尊衙门里人,他下县来,不先到他们家去,倒有个先来拜你老哥?这个话有些不像。恐怕是外方甚光棍,打着太尊旗号,到处来骗人钱,你不要上他当!”虞华轩道:“也不见得这人不曾去拜他们。”姚五爷笑道:“定没有拜。若拜他们,怎肯还来拜你?”虞华轩道:“难道是太尊叫他来拜?是天长杜慎卿表兄在京里写书子给他来。这人是有名季苇萧。”唐二棒椎摇手道:“这话更不然!季苇萧是定梨园榜高士。他既是名士,京里定在翰林院衙门里走动。况且天长杜慎老同彭老四是个人,岂有个他出京来,带杜慎老书子来给你,不带彭老四书子来给他家?这人定不是季苇萧。”虞华轩道:“是不是罢,只管讲他怎!”便骂小厮:“酒席为甚到此时还不停当!”个小厮走来禀道:“酒席已经停当。”
个小厮掮被囊行李进来说:“乡里成老爹到。”只见人,方巾,蓝布宜裰,薄底布鞋,花白胡须,酒糟脸,进来作揖坐下,道:“好呀!今日恰好府上请先生,撞着来吃喜酒。”虞华轩叫小厮拿水来给成老爹洗脸,抖掉身上腿上那些黄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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