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不安。古人二十而嫁,养到第七个儿子,又长大,那母亲也该有五十多岁,那有想嫁之理?所谓‘不安其室’者,不过因衣服饮食不称心,在家吵闹,七子所以自认不是。这话前人不曾说过。”迟衡山点头道:“有理。”杜少卿道:“‘女曰鸡鸣’篇,先生们说他怎样好?”马二先生道:“这是《郑风》,只是说他‘不*’,还有甚别说?”迟衡山道:“便是,也还不能得其深味。”杜少卿道:“非也,但凡士君子,横个做官念头在心里,便先要骄傲妻子。妻子想做夫人,想不到手,便事事不遂心,吵闹起来。你看这夫妇两个,绝无点心想到功名富贵上去,弹琴饮酒,知命乐天,这便是三代以上修身齐家之君子。这个,前人也不曾说过。”蘧验夫道:“这说果然妙!”杜少卿道:“据小弟看来,《溱洧》之诗也只是夫妇同游,并非*乱。”季苇萧道:“怪道前日老哥同老嫂在姚园大乐!这就是你弹琴饮酒,采兰赠芍风流。”众人齐大笑。迟衡山道:“少卿妙论,令闻之如饮醍醐。”余和声道,“那边醍醐来!”众人看时,见是小厮捧出酒来。
当下摆齐酒肴,八位坐下小饮。季苇萧多吃几杯,醉,说道:“少卿兄,你真是绝世风流。据说,镇日同个三十多岁老嫂子看花饮酒,也觉得扫兴。据你才名,又住在这样好地方,何不娶个标致如君,又有才情,才子佳人,及时行乐?”杜少卿道:“苇兄,岂不闻晏子云:‘今虽老而丑,固及见其姣且好也。’况且娶妾事,小弟觉得最伤天理。天下不过是这些人,个人占几个妇人,天下必有几个无妻之客。小弟为朝廷立法:人生须四十无子,方许娶妾;此妾如不生子,便遣别嫁。是这等样,天下无妻子人或者也少几个。也是培补元气之端。”萧柏泉道:“先生说得好篇风流经济!”迟衡山叹息道:“宰相若肯如此用心,天下可立致太平!”当下吃完酒,众人欢笑,同辞别去。
过几日,迟衡山独自走来,杜少卿会着。迟衡山道:“那泰伯祠事,已有个规模。将来行礼乐,草个底稿在此,来和你商议,替斟酌起来。”杜少卿接过底稿看道:“这事还须寻个人斟酌。”迟衡山道,“你说寻那个?”杜少卿道:“庄绍光先生。”迟衡山道:“他前日浙江回米。”杜少卿道:“正要去。和你而今同去看他。”
当下两人坐只凉篷船,到北门桥,上岸,见所朝南门面房子,迟衡山道:“这便是他家。”两人走进大门,门上人进去禀主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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