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住着人,他没有见过板鸭和肉?他自然是吃饭才来,他希罕你这样东西吃?如今快秤三钱六分银子,到果子店里装十六个细巧围碟子来,打几斤陈百花酒候着他,才是个道理!”鲍廷垄道:“太太说是。”当下秤银子,把酒和碟子都备齐,捧来家。
到晚,果然乘桥子,两个“巡抚部院”灯笼,阿三跟着,他哥来。倪廷珠下轿,进来说道:况弟,这寓处没有甚,只带七十多两银子。”叫阿三在轿柜里拿出来,包包,交与鲍廷垄,道:“这个你且收着。明日就要同姬大人往苏州去。你作速看下所房子,价银或是二百两、三百两,都可以,你同弟妇搬进去住着。你就收拾到苏州衙门里来。和姬大人说,把今年束修千两银子都支与你,拿到南京来做个本钱,或是买些房产过日。”当下鲍廷垄收银子,留着他哥吃酒。吃着,说家父母兄弟分离苦楚话,说着又哭,哭着又说。直吃到二更多天,方才去。
鲍廷垄次日同王羽秋商议,叫房牙子来,要当房子。自此,家门口人都晓倪大老爷来找兄弟,现在抚院大老爷衙门里;都称呼鲍廷奎是倪六老爷,太太是不消说。又过半个月,房牙子看定所房子,在下浮桥施家巷,三间门面,路四进,是施御史家。施御史不在家,着典与人住,价银二百二十两。成议约,付押议银二十两,择日子搬进去再兑银子。搬家那日,两边邻居都送看盒,归姑爷也来行人情,出分子。鲍廷奎请两日酒。又替太太赎些头面、衣服。太太身子里又有些啾啾卿卿起来,隔几日要请个医生,要吃八分银子药。那几十两银子,渐渐要完。
鲍廷玺收拾要到苏州寻他大哥去,上苏州船。那日风不顺,船家荡在江北,走夜,到仪征,舡住在黄泥滩,风更大,过不得江,鲍廷垄走上岸要买个茶点心吃。忽然遇见个少年人,头戴方巾,身穿玉色绸直裰,脚下大红鞋。那少年把鲍廷奎上上下下看遍,问道:“你不是鲍姑老爷?”鲍廷奎惊道:“在下姓鲍,相公尊姓大名。怎样这样称呼?”那少年道:“你可是安庆府向太爷衙门里王老爹女婿?”鲍廷奎道:“便是。相公怎知道?”那少年道:“便是王老爹孙女婿,你老人家可不是姑丈人?”鲍廷奎笑道:“这是怎说?且请相公到茶馆坐坐。”当下两人走进茶馆,拿上茶来。仪征有是肉包子,装上盘来吃着。鲍廷奎问道:“相公尊姓?”那少年道:“姓季。姑老爷你认不得?在府里考童生,看见你巡场,就认得。后来你家老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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