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那件补服,若本家亲戚们家请酒,叫娘也穿起来,显得与众人不同。哥将来在家,也要叫人称呼‘老爷’,凡事立起体统来,不可自己倒架子。将来有地方,少不得连哥嫂都接到任上同享荣华。”匡大被他这番话说得眼花缭乱,浑身都酥,总都依他说。晚间,郑家备个酒,吃过,同在郑家住下。次日上街买些东西。匡超人将几十两银子递与他哥。
又过三四日,景兰江同着刑房蒋书办找来说话,见郑家房子浅。要邀到茶室里去坐,匡超人近日口气不同,虽不说,意思不肯到茶室,景兰江揣知其意,说道:“匡先生在此取结赴任,恐不便到茶室里去坐,小弟而今正要替先生接风,们而今竟到酒楼上去坐罢,还冠冕些。”当下邀二人上酒楼,斟上酒来,景兰江问道:“先生,你这教习官,可是就有得选?”匡超人道:“怎不选?象们这正途出身,考是内廷教习,每日教多是勋戚人家子弟,”景兰江道:“也和平常教书般?”匡超人道:“不然!不然!们在里面也和衙门般:公座、硃墨、笔、砚,摆停当。早上进去,升公座,那学生们送书上来,只把那日子用硃笔点,他就下去。学生都是荫袭三品以上大人,出来就是督、抚、提、镇,都在跟前磕头。像这国子监祭酒,是老师,他就是现任中堂儿子,中堂是太老师。前日太老师有病,满朝问安官都不见,单只请进去,坐在床沿上,谈会出来。”
蒋刑房等他说完,慢慢提起来,说:“潘三哥在监里,前日再三和说,听见尊驾回来,意思要会会,叙叙苦情。不知先生你意下何如?”匡超人道:“潘三哥是个豪杰,他不曾遇事时,会着们,到酒店里坐坐,鸭子是定两只,还有许多羊肉、猪肉、鸡、鱼,像这店里钱数卖菜,他都是不吃。可惜而今受累。本该竟到监里去看他看,只是小弟而今比不得做诸生时候,既替朝廷办事,就要照依着朝廷赏罚,若到这样地方去看人,便是赏罚不明。”蒋刑房道:“这本城官并不是你先生做着,你只算去看看朋友,有甚赏罚不明?”匡超人道:“二位先生,这话不该说,因是知己面前不妨。潘三哥所做这些事,便是做地方官,也是要访拿他。如今倒反走进监去看他,难道说朝廷处分他不是?这就不是做臣子道理。况且在这里取结,院里、司里都知道,如今设若走走,传上边知道,就是小弟生官场之玷。这个如何行得!可好费你蒋先生心,多拜上潘三哥,凡事心照。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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