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客既开宝店,却看这书做甚?”景客人笑道:“你道这书单是戴头巾做秀才会看?杭城多少名士都是不讲八股。不瞒匡先生你说,小弟贱号叫做景兰江,各处诗选上都刻过诗,今已二十余年。这些发过老先生,但到杭喊,就要同们唱和。”因在舱内开个箱子,取出几十个斗方子来递与匡超人,道:“这就是拙刻,正要请教。”匡超人自觉失言,心里惭愧。接过诗来,虽然不懂,假做看完,瞎赞回。景兰江又问:“恭喜入泮是那位学台?”匡超人道:”就是现在新任宗师。”景兰江道:“新学台是湖州鲁老先生同年,鲁老先生就是小弟诗友。小弟当时联句诗会、杨执中先生、权勿用先生、嘉兴蘧太守公孙駪夫、还有娄中堂两位公子三先生、四先生,都是弟们文字至交。可惜有位牛布衣先生,只是神交,不曾会面。”匡超人见他说这些人,便问道:“杭城文瀚楼选书马二先生,讳叫做静,先生想也相与?”景兰江道:“那是做时文朋友,虽也认得,不算相与。不瞒先生说,们杭喊名坛中,倒也没有他们这派。却是有几个同调。人,将来到省,可以同先生相会。”
匡超人听罢,不胜骇然。同他二路来到断河头,船近岸,正要搬行李。景兰江站在船头上,只见乘轿子歇在岸边,轿里走出个人来,头戴方中,身穿宝蓝直裰,手里接着把白纸诗扇,扇柄上拴着个方象牙图书,后面跟着个人,背个药箱。那先生下轿,正要进那人家去,景兰江喊道:“赵雪兄,久违!那里去?”那赵先生回过头来,叫声:“哎呀!原来是老弟!几时来?”?”兰江道:“才到这里,行李还不曾上岸。”因回头望着舱里道:“匡先生,请出来,这是最相好赵雪斋先生,请过来会会。”匡超人出来,同他上岸。
景兰江吩咐船家,把行李且搬到茶室里来。”当下三人同作揖,同进茶室。赵先生问道,“此位长兄尊姓?”景兰江道:“这位是乐清匡先生,同船来。”彼此谦逊回坐下,泡三碗茶来。赵先生道:“老弟,你为甚就去这些时,叫终日盼望。”景兰江道:“正是为些俗事缠着。这些时可有诗会?”赵先生道:“怎没有!前月中翰顾老先生来夭竺进香,邀们同到天竺做天诗。通政范大人告假省墓,船只在这里住日,还约们到船上拈题分韵,着实扰他天。御史荀老先生来打抚台秋风,丢着秋风不打,日日邀们到下处做诗。这些人都问你。现今胡三公子替湖州鲁老先生征挽诗,送十几个斗方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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