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景玉,想是令叔?”蘧公孙道:“这便是先君。”王惠惊道:“原来便是尊翁,难怪面貌相似,却如何这般称呼?难道已仙逝?”蘧公子道:“家祖那年南昌解组,次年即不幸先君见背。”王惠听罢,流下泪来说道:“昔年在南昌,蒙尊公骨肉之谊,今不想已作故人。世兄今年贵庚多少?”蘧公孙道:“虚度十七岁。到底不曾请教贵姓仙乡?”王惠道:“盛从同船家都不在此?”蘧公孙道:“他们都上岸去。”王惠附耳低言道:“便是后任南昌知府王惠。”蘧公孙大惊道:“闻得老先生已荣升南赣道,如何改装独自到此?”王惠道:“只为宁王反叛,弟便挂印而逃;却为围城之中,不曾取出盘费。”蘧公孙道:“如今却将何往?”王惠道:“穷途流落,那有定所?”就不把降顺宁王话说出来。
公孙道:“老先生既边疆不守,今日却不便出来自呈;只是茫茫四海,盘费缺少,如何使得?晚学生此番却是奉家祖之命,在杭州舍亲处讨取椿银子,现在舟中,今且赠与老先生以为路费,去寻个僻静所在安身为妙。”说罢,即取出四封银子,递给王惠,共二百两。王惠极其称谢,因说道:“两边船上都要赶路,不可久延,只得告别;周济之情,不死当以厚报!”双膝跪下去,蘧公孙慌忙跪下回拜几拜。王惠又道:“除行李被褥之外,无所有,只有个枕箱,内有残书几本。此时潜踪在外,虽这点物件,也恐被人识认,惹起是非;如今也拿来交给世兄,轻身便好逃窜。”蘧公孙应诺。他即刻过船,取来交待,彼此酒泪分手。王惠道:“敬问令祖老先生,今世不能再见。来生犬马相报便!”分别去后,王惠另觅船只到太湖,自此更姓改名,削发出家为僧去。
蘧公孙回到嘉兴,见祖父,说起路上遇见王太守话,蘧太守大惊道:“他是降顺宁王!”公孙道:“这却不曾说明。只说是挂印逃走,并不曾带得点盘缠。”蘧太守道:“他虽犯罪朝廷,却与是个故交,何不就将你讨来银子送他作盘费?”公孙道:“已送他。”蘧太守道:“共是多少?”公孙道:“只取得二百两银子,尽数送给他。”蘧太守不胜欢喜道:“你真可谓汝父之肖子!”就当日公子交接事,又告诉遍。公孙见过乃祖,进房去见母亲刘氏,母亲问些路上话,慰劳番,进房歇息。
次日,在乃祖跟前又说道:“王太守枕箱内还有几本书。”取出来送与乃祖看。蘧太守看,都是抄本;其他也还没有紧,只内有本,是高青邱集诗话有百多纸,就是青邱亲笔缮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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