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道退堂掩门。
苟玫才走出来,恰好遇著梅玖还站在辕门外,苟玫忍不住问道:“梅先生,你几时从过们周先生读书?”梅玖道:“你后生家那里知道?想着从先生时,你还不曾出世!先生那日在城里教书,教都是县门口房科家馆,后来下乡来,你们上学,已是进过,所以你不晓得。先生最喜欢,说是文章有才气,就是有些不合规矩,方才学台批卷子上也是这话,可见会看文章都是这个讲究,丝也不得差,你可知道,学台何难把俺考在三等中间,只是不得发落,不能见面,特地把考在这名次,以便当堂发落,说出周先生话,明卖个情。所以把你进个案首,也是为此。俺们做文章人,几事要看出人细心,不可忽略过。”两人说着闲话,到下处。次日送过宗师,雇牲口同回汶上县薛家集。
此时荀老爹已经没,只有母亲在堂。苟玫拜见母亲,母亲欢喜道:“自你爹去世,年岁不好,家里田地渐渐也花黄,而今得你进个学,将来可以教书过日子。”申祥甫也老,拄著拐杖来贺喜,就同梅三相商议,集上约会分子,替苟玫贺学,凑二三十吊钱。荀家管待众人,就借这观音庵里摆酒。
那日早晨,梅玖、荀玫先到,和尚接着。两人先拜佛,同和尚施礼。和尚道:“恭喜荀小相公,而今挣这顶头巾,不枉荀老爹生忠厚,做多少佛面上事,广积阴功。那咱你在这里上学时还小哩,头上扎着抓角儿。又指与二位道:“这里不是周大老爷长生牌?”二人看时,张供桌,香炉、烛台,供着个金字牌位,上写道:“赐进上出身广东提学御史,今升国子监司业周大老爷长生禄位。”左边行小字写著:“公讳进,字蒉轩,邑人,”右边行小字:“薛家集里人、观音庵僧人同供奉。”两人见是老师位,恭恭敬敬同拜几拜。又同和尚走到后边屋里周先生当年设帐所在,见两扇门开着,临水次,那对过河滩塌几尺,这边长出些来。看那三间屋,用芦席隔着,而今不做学堂。左边间,住着个江西先生,门口贴着“江右陈和甫仙乩神数”。那江西先生不在家,房门关着,只有堂屋中间墙上还是周先生写联对,红纸都久已贴白,上面十个字是:“正身以俟时,守己而律物。”梅玖指着向和尚道:“还是周大老爷亲笔,你不该贴在这里,拿些水喷,揭下来,裱裱收着才是。”和尚应诺,连忙用水揭下。弄会,申祥甫领着众人到齐,吃日酒方散。
荀家把这几十吊钱赎几票当,买几石米,剩下留与荀玫做乡试盘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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