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又佳既已下车,普运哲面对车下陶又佳,面对她伤胳膊,还是觉得应该对她说
他又说:“你得下去!”他口气坚决而突然,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但她只是坐着不动,只手托着那条伤胳膊。
他又说:“想你是听懂话。”
陶又佳到底开口:“听懂。”她说。
“听懂,就应该下去。”
你心不在,
那为什要占领呢?
要是占领你心,
你却丢失你自己,
那为什要占领呢!
不够吗?你还要什!都给你摆在这儿!来呀!”她路喊着来到块巨石前,努力向上攀登,她攀上巨石在上面站住,周身洁白得像个发光体。
普运哲阵阵寒战。他想:疯,真疯。他还想起就是这个洁白身子曾经和他度过那好时刻,那时她整个身子仿佛都在向他欢笑,他就是被它笑醒。而现在,岩石上这个洁白身子定是冰凉而坚硬。
陶又佳自信她并没有疯,因为她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朗诵起他们相爱之初她写给他那首诗,她节奏分明、有板有眼地朗诵道:
要是占领这座城市,
城市里没有你房子,
“那,你能把送回西县吗?”她无力地说。
“不能。”普运哲说,“这很不成体统。个市长彻夜不归,拉回个受伤女人,可能吗?”
“那,你能把送到个什地方吗?请求你。”她说。
“不能。你只有从这里下车,余下问题你只有自己想办法解决。”
陶又佳用那只好手、那条好胳膊推开车门,走下车来,眼泪不住滴在伤胳膊上。
风把那诗,句句送到普运哲耳朵里,使他不由自主地朝着陶又佳岩石走去。但就在这时,那巨石上陶又佳突然消失,四周也变得片寂静。
普运哲快步奔向岩石,原来她跌下来,他看见她那洁白身子正缩成团。他跪下来开始叫她,她只是捂住条胳膊呻吟。普运哲发现那条胳膊明显地松软、下垂,且有血迹。他想:是骨折。他把她揽进怀里,她蜷曲着自己继续呻吟。
后来,他为她把扔掉衣服捡回,替她穿上,把她扶上车去,放在后排座。
天亮时,普运哲开车下山。车盘旋而下,他们终于走出那段漫长而坎坷土石山路,上平坦山区公路。普运哲突然停住车,他冲着后排座命令似说:“你坐起来。”
经过几度昏迷陶又佳还是听见这声音,她挣扎着坐起来。
那为什要占领呢?
要是占领你房子,
房子里没有你,
那为什要占领呢?
要是占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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