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与他邻桌共事的年轻议员坐在审讯室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见他看过来,和煦地一笑道:“不好意思,我前几天刚动了手术,我丈夫不让我长时间站着。”
作为不靠脸吃饭的议员来说,他长得实在过分好看了,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仿佛春风融化了冰面,看上去赏心悦目。
但屈永逸现在可没有心情欣赏这张漂亮的脸,他只觉得一股寒意爬上了脊椎骨。前几天就是这样,钟晏突然闯进庄园,打乱了他全部的计划,再往前……钟晏分明是在他之后才进的最高议院,却很快做到了和他平起平坐的位置,有那么两年,他和钟晏同为高等议员,每天与钟晏邻桌办公,他都感到是一种折磨,这个年轻人好像天生就适合做政客,他永远沉稳镇定,和所有人都关系尚可。很快的,就在他自己晋升无望的时候,这年轻人却被退下来的老亚特看中,推了他上去做傀儡列席议员。
对了……老亚特……亚特指挥官……他们结婚了,看上去关系很好……
由身的那种活着。做梦呢?”
“他带着杀手来杀我们的总指挥官,现在凭着一份口供就想脱罪?”负责此事的军官听了也满脸不愉,告罪道:“对不起指挥官,是我的工作没有到位,再给我两天,我一定……”
“让我进去。”一个清冷的声音说。
军官诧异地转头看去,刚才进来之后,钟晏与艾德里安说了两句话后就一直坐在一边,不说话也不动,存在感极其低,他差点都忘了艾德里安是携带家属一起来的。
艾德里安说:“不了,我们先回去。”
“你们已经审了这么多天了,再审也就这样了。他说了以后就对你们没有用了,你们不会留他,留他在纳维不如杀了他来的省心,如果送他出纳维,培森会杀了他,他自己算得清楚得很。”钟晏仿佛不是在说一个差点导致自己丧命的人,冷静得好像在评价什么与自己没关系的事情,“不如让我和他谈谈,试一试总不会更糟。”
“你准备和他谈什么?”艾德里安问,“这是一个极度自私卑鄙的人,我想不出除了他自己,他还在乎什么。但是他个人的利益……正是我不想给他的东西。”
“最高议院里百分之九十都是这样的人。包括……”钟晏自嘲地笑了笑,有外人在,他没有说完这句话,“让我试试。人总有弱点,也许我知道他的。”
审讯室的门再被打开,屈永逸还以为是艾德里安回来了。他这些天着实受了些皮肉之苦,抬起头都嫌费力,只有气无力道:“您改主意了吗,亚特指挥官?”
进来的人没有回答他,他的视线范围里看到了皮鞋和西装裤,而不是军裤军靴,不由地一惊,这才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