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深呼吸三次。不能急,慢慢来,就像肺部下沉到鞋子里。”费尔明在旁指导,“这是个四海为家东方僧人教方法,在港口妓院当柜台兼会计时候认识。想当年,字典里没有‘羞耻’二字……”
按照指示深呼吸三次,然后再来三次,试着去感受费尔明和
最上层储物柜,但有自知之明,这里迟早也会被儿子找到。回到卧室,发现胡利安蜷缩在母亲怀里。母子俩都睡着。站在幽暗房门口,静静看着他们。听着深沉呼吸声,究竟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男人为什能如此受到命运眷顾?凝视着相拥沉睡母子俩,沉醉梦乡,远离尘世,忍不住忆起当年初次见到如此紧拥他们,竟是满怀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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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儿子胡利安出生那夜,第次见他安详地躺在母亲怀里,尚未知悉世间险恶,看着他,竟有拔腿逃跑冲动,想要逃到天涯尽头。当时自己几乎也还是个小孩,未来人生是个未知数。想起当时摆脱不去懦弱,内心仍涌上丝丝酸楚,甚至很多年后,依旧没有勇气对珍爱人坦承这件事。
埋葬在沉默里回忆始终追赶着。忆起那个天花板无边无际房间,盏电灯从高处洒散赭红色光芒,映出躺在床上那个十七岁少女,怀里抱着初生婴儿。后来,贝亚逐渐清醒,她睁开眼睛,对微微笑,顿时热泪盈眶,屈膝跪倒在床边,头靠着她大腿。感受到她拉着手,以仅存虚弱力道紧握着。
“不要怕。”她喃喃说道。
但满怀恐惧。霎时,股羞耻感油然而生,就这样尾随至今,情愿飘荡到天涯海角,就是不想待在那个房间里,也不想要这身皮肉。费尔明在房门口看见这幕,如往常,想必眼就看穿心思。他没等开口回应,抓着手就往外走,把贝亚和婴儿托付给他未婚妻贝尔纳达。他拉着来到走廊,走道清晰轮廓逐渐消失在昏暗中。
“还撑得住吧,达涅尔?”他问。
微微点头,试图平息路疾行后错乱呼吸。作势要回病房时,被费尔明挡下。
“说……您再回到那个房间时候,定要有顶天立地气魄!还好,贝亚小姐尚未完全恢复,大概也不太清楚状况。现在呢,容向您提出个建议,认为们刚好借机出去透透气,压压惊,顺便好好想个壮胆方法。”
费尔明不等回应,把抓住手臂,拉着沿着走廊来到楼梯口,往下通往处阳台,镶嵌在巴塞罗那和晴空之间。阵凉爽清风拂面,让人忍不住想大口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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