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光明人类,脆弱得就像失去果壳果肉,轻轻碾就会稀碎。
黑暗是恐惧之源,是脆弱之根。
背后那团东西,在黑暗中,向
柯寻仍旧动不动,只悄悄地把弩挂在手臂上,手里紧紧握住有着锐利箭头弩箭。
忽地,股似有似无,毛苒苒气息,幽幽地立到柯寻身后,紧紧地贴着他后背,却又不触及他肌肤,就只浮拂在汗毛尖儿上,如影随形。
柯寻只觉得从自己后腰眼蹿起道麻意,贯穿整根脊椎骨,蹿过后脖颈,直蹿到后脑勺。
这道又麻又痒神经线,直拽得他整片后背和头,都跟着紧绷,收缩,颤抖,发麻。
柯寻梗着脖子,僵着脊背,努力地让自己保持镇定,继续以不变应万变,耳根后已是滑下汗来,顺着脖颈落入肩窝,又粘又凉。
在这无尽黑暗里,整个天海之间,似乎只剩下自己个人和这条沉默古老巨船。
但柯寻知道这切都不是真实,他知道所有人都还在,大家只是被这不正常黑暗隔开,他们彼此离得既近又远,他们看不见也听不见对方,明明有十二个人作伴,可此时此刻,所有人竟都分别陷入孤独无靠境地。
而甲板上传来那不紧不慢嘎嘎吱吱声音,在这样情况下,就更让人毛骨悚然。
柯寻慢慢地向后退,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他身后几步之外就是船舱木墙壁,他想靠住它,至少让背部处于个相对安全状态,然而试探着退十几步,始终没有触到船舱墙壁。
柯寻停住动作。
“呼……”
不知是海风还是什缕气息,从耳后凉津津地吹掠过去,后背上贴着那团东西,似乎准备开始动作,柯寻感觉到自己被蹭到汗毛,在慢慢地,慢慢地被压着贴向自己皮肤。
越来越贴近,越来越近。
黑暗森浓,柯寻什也看不到。
但他知道,有东西能看到他。它在注视着他,就像在注视着个茫然无措瞎子。
怿然说没错,这幅画,逃跑或是躲藏都没有用。
柯寻尽量放轻自己呼吸,以便能够将周围动静听得更真切。
嘎嘎吱吱,那道行走在甲板上声音,仍然缓慢地在不远地方移动。
它是从船头方向过来,沿着甲板,会先经过位于船体中央位置中厅,邵陵他们那队人,将率先与它相遇。
柯寻努力倾听,空旷却又密实黑暗里,海浪声吞吐且粘滞,船体有下没下地起伏,倏然有风,从耳边毛刺刺地掠过去,就好像和谁走个擦肩,彼此皮肤贴近得只差毫厘,汗毛刷过对方汗毛,带起阵令人忍不住浑身激凌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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