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妻儿,尤其是妻子,受苦甚巨。你用这种方式给他们解脱,确实过激,”刘扶光认真道,“只是,他们已经过世,死去很久……假如这样就可以叫圣宗呕血崩溃,结束这场轮回,那就这样做吧,不怪你。”
他不怪!
晏欢喜不自胜,只觉有股暖意席卷过全身上下,叫他受宠若惊,眼眶发热,泪都快涌出来。
“、原以为,‘圣宗’虽然可鄙,但他又吐血、又痛哭模样,你会觉得他可怜……”龙神语无伦次地说,“以为你要责备……”
刘扶光摇头:“可怜?他有什可怜?”
同他处置孕妇和婴儿方式,他忍不住支吾片刻,眼神亦闪躲起来。
“怎?”刘扶光微微叹气,“说吧,你做都做,又不能拿你怎样。”
晏欢心虚至极,气息也不由发颤。他与爱侣关系,好不容易才看到冰释前嫌曙光,尝过蜜糖,怎可能再忍受苦水?刘扶光不用做什,只消冷下目光,不再与他说话,这就比千刀万剐还叫他哀痛!
“……”他犹豫万分,不知该不该说个好听谎话,先哄得爱侣高兴。
这时候,刘扶光又轻声道:“你别瞒。”
他转向晏欢,皱眉道:“黎民百姓不可怜?即便轮回中风调雨顺,农田谷物都有大收成,可税收几何,日常开销几何?不过勉强裹腹。农民披星戴月,在土里刨食;商贩早出晚归,为几枚铜板算计;乐户优伶、乞丐渔胥、走卒厨役……这些俗世中认定贱籍,更是度日艰辛。反观他呢,掌握着全天下资源和权势,吃顿饭,管普通人十年都绰绰有余,就算感觉不到快乐又如何?”
“怜悯他,是因为他狭隘又自负,自愿永堕轮回,做茧里蚕虫。”刘扶光低声道,“但也说,怜悯,并不代表宽恕。”
晏欢露齿而笑:“那,懂。接下来要做什?”
刘扶光耸耸肩膀:“接下来,就不管他,们专心超度。”
持握玉杆青铃,顶着曜日明珠,刘扶光行走在武平国境内。他唱起思乡歌,归家歌,血脉里流淌,对于故土深沉爱恋,对安宁与自由向往
这四个字,已瞬间将晏欢心防击垮。
索性这生世,便栽在他手里……龙神心横,说就说罢!
于是,他低着头,将自己是如何哄骗圣宗,如何掠夺时间,如何用他发妻爱子使其崩溃,说个清楚。他讲完,刘扶光也没开口判决,晏欢心中惴惴不安,慌得九只眼睛俱僵硬。
“……你做得不对,”许久,刘扶光叹息道,“但没什好怪你。”
晏欢睁大眼睛,疑心是自己听错,听出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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