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四周静悄悄,唯有纱帐在风中漫荡,犹如飘幻月光。
刘扶光垂下头,他瞧着自己手指尖,慢条斯理地道:“你若不来,就不喝这药。”
想想,他再补充道:“实不相瞒,这
厌烦也好,漠视也罢,刘扶光都不得不承认个事实——时至古神远去今日,世上真没有什存在,能动得晏欢分毫。他能想到唯可能,是晏欢伤势未愈,便跑去修复大日,以至伤势持续加重到难以收场地步,随后叫人抓住机会,下手暗算他。
……但是这样也说不通,至善至恶互为掣肘,出于独份感知力,刘扶光当然能够察觉得到,那确实还是晏欢身躯。
倒像真瓶子灌假酒……所以,这假酒会是什来路?
刘扶光思索不出答案,转而想起昔日周易卜算结果,他说“此事有颠覆之兆,前路蒙阴蔽雾、扑朔迷离”。如此看来,这个“颠覆之兆”,指便是晏欢此刻情形。
某种程度上说,个能够驾驭至恶躯壳存在,无疑要比至恶本身更加棘手,这实在不是当前他可以应对局面。
他则在歇斯底里地哀嚎。这个笑让他想抠瞎自己眼珠,抛弃自己皮囊逃生。因为他要不起这种毫无保留爱,这不是他可以担负重量和温度。
“那你打算什时候还给呢?”至善嘴唇张合,发出心魔无法辨认声音,刺耳、悦耳,震如雷霆、轻如微风,“还要过多久,你才能兑现你承诺呢?”
刘扶光在看着他。
——他看到他,至善正在看着他。
就像直面热烈太阳,心魔无法承担这样炙烤,他必须远离这里,远离这个存在……他受不,他真承受不!
该怎破局?
刘扶光眉头皱起,他心里有个法子,决定试上试。
数日既过,刘扶光卧在榻上,盯着日复日送来汤药。
药碗通常会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床头,待他倒空之后,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晏欢,你还不打算见,”他陡然出声,“多少天,心情该平复罢?”
心魔流着热泪,跌倒在地上。刘扶光吃惊,不等他再说话,“晏欢”已然泣不成声,他仓皇地发着抖,挣扎着变出漆黑龙身,于半空翻滚拧旋,头也不回地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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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起,“晏欢”便没有在同刘扶光碰过面。
不过,他虽然躲着刘扶光走,汤药倒仍旧碗不落地送到刘扶光寝殿。他不在,刘扶光更乐得省事,起码不用找机会偷偷倒药。
情况显而易见,此“晏欢”非彼晏欢,而是个极其逼真,逼真到让人看不出破绽冒牌货,那问题来,真正晏欢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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