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龙离开十天后,刘扶光忽然从睡梦中惊醒——空气中逸散着刹那纯粹火力,已使他半夜口干舌燥,热得无法入睡。
他披着衣服,从床上坐起,同时惊奇地发现,他沉疴痼疾破碎丹田,竟有愈合趋势。
尽管只是“趋势”,还没有真开始痊愈,这也是破天荒头遭。
晏欢做什?
刘扶光十分困惑,他伸出手,探查着空中动向。身为至善,他能清晰地看见那些常人无法看到元素,像雀跃精灵,震颤着透明空气。
还是先恢复点,再回去好。
打定主意,晏欢任选方小世界,缓缓降下自己支离破碎真身。
·
“来,儿,吃颗糖吧?”
雪白圆润糖盒,里面堆着琥珀般浓郁蜜糖,想来任谁看,都会口齿生津,情不自禁地搓起手指头。
里,满腹熔浆不熄,因此游得分外艰难。
卿卿有好点吗?他模糊地想,脑子还被万古澎湃热力蒸煮着,稍稍转转,都会喷出大量血汽。
但不重要,什都不重要,重要是,哪怕在心里稍稍咀嚼下,回味下这个甜得滴蜜称呼,晏欢就又乐不可支地笑起来。他呼哧呼哧笑声,浑如蛇国在幽深群山中嘶嘶作响喘息。
不过,还不能用这个模样去见他……
晏欢迟缓地转动近乎熟透大脑,痴愚畸形九目,像钟摆样左右转动,察看着他此时此刻真身。
他打开寝殿大门,扶着门框,向天空望去。
夜空无星无月,唯余覆没苍穹,持续数千年不化浓云,像个巨大网兜,阻拦着玄日秽光,但这刻,刘扶光敏锐地察觉
刘扶光无奈道:“母后……”
熙王后笑嘻嘻,成宗也坐在床边,还跟小时候样,故意起着哄:“吃颗、吃颗、吃颗……”
刘扶光真是哭笑不得,和双亲比起来,反倒他才像更稳重那个。
没奈何,他捏颗小点糖,放在舌尖底下含着。清甜回甘仿佛散开火光,暖融融,似乎能直淌到他心尖。
晏欢已经离开月有余,只在走之前找趟熙王后,把人气个半死之后,又施施然地离开。没有这个玩意儿,时不时在脚底下打滚,三更半夜扯着嗓子大哭大闹,要说刘扶光不觉得松口气,那就是假。
……这样,太难看,定要吓着他。
他慢吞吞地哽下喉咙,呕出大口混杂着脏器火液。
嗯,不对……
随即,晏欢又推翻自己念头。
他那勇敢,胆子那大……当初不怕,现在就更不会害怕。只是,看到有碍观瞻丑东西,心情也会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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