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与他同经历很多事。你知道,同甘共苦过人,总会生出许多错觉,譬如他爱,譬如在他眼里,是不样人。”刘扶光微微笑,云车荡开长风,他唇边那粒小痣,也如滴摇摇欲坠泪,在颊边不住颤晃,“再后面事……啊,大约是想不起来,毕竟他挖丹田,又接着吞噬真元——毕竟这事太过深刻,是辈子忘不掉。有这难忘回忆,倒让其它事,全显得可有可无。”
如此剜肉剔骨惨痛事迹,叫他用流云般轻缈态度,轻轻口气吹出来,更让人觉得惊心动魄。车外片寂静,孟小棠结结巴
光回答。
刘扶光沉默瞬,对她笑笑。
“其实,也没什好说,”孟小棠悄悄问他,他也撑着脸,悄悄地回答孟小棠,好像两个说小话孩子,“要算起来,应该是……以前道侣做。”
孟小棠张开嘴,呆呆地道:“啊!”
面和心不和道侣,只为利益结伴,或者先前相爱,之后相厌例子,她见得多,听说更多,可这事居然会发生在刘扶光身上,这就让她难以置信。
刘扶光慢慢不笑,他望着袖口褪色纹路,眼神难以辩识悲喜,轻声说:“和他认识得草率,那时还很年轻,他却比大很多,性格凶狠、身戾气,但在人前倒是待得不大自在,所以,他总不乐意用真正样子示人,直用变出来幻景掩着真身。”
他目光逐渐望到遥远地方:“和他联姻,本是不得已而为之妥协。他出身不好,太多人唾骂他、厌恶他,却又真诚地惧怕着他。呢,自小得父母爱重、友人亲厚,因此,得知要跟他结为道侣时,家里是百万个不乐意……”
说到这里,孙宜年和孟小棠都不约而同地想到那块模糊碑文,孟小棠咽咽嗓子,心虚胆怯得要命。她那下脚滑,虽然被动开启刘扶光墓室,却也将他父亲写给他墓志铭摔得粉碎,她几次怯怯开口,都提不起勇气认错。
“……那时候倒没想那多,既来之、则安之,何况早对他起好奇之心,心想着,这到底是什样人物,能让全天下人把他传成妖魔?”说到这,刘扶光哑然失笑,仿佛看到昔年那个更年少,也更天真自己,“初见……初见自然是很不愉快,家不比他有权势,他倒觉得居高临下,开始就在施舍他。好说歹说,花好大功夫,才逗得他笑起来……”
他说“真身”,那原先这个道侣,便是非人身份,孙宜年想,又是妖魔,又有全天下人唾弃畏惧,也不知那真身到底是个什可怕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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