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耳听到这样宽慰赞叹话,真像三九寒天喝口暖烫烫酥茶,路滚下去,捂得心脉都松活地发痒、发热。他这样素来端庄持重人,竟也被这股热意直冲上脸,冲出个不由自主小小微笑来。
是错怪他!孙宜年心道,这样奇人,本就有神异之处,他举止天
,赶紧手忙脚乱地掏出来,献宝般地放在刘扶光面前:“们……们打山上来!路过这里,见几群强盗你争夺,抢你这块宝贝,看他们都凶恶很,就杀最后两个人,让你这宝贝引们进来。喏,现在还给你!”
看她玉雪可爱,派天真烂漫情态,不想说起杀人来,竟比喝水还稀松平常。刘扶光暗暗吃惊,他看看玉璧,拿在手里慢慢摩挲几下。
可惜,时移世易,就算留下旧物,能够思念故人,又还剩几个?
“多谢你为费心啦,小姑娘,”刘扶光温声说,“看你是修道之人,如今外面世道可还好吗?你这年轻,就有开光筑基修为,真是不得啊。”
吃惊之余,孟小棠更多感到股奇异暖意,从心窝处妥帖地散开,不知怎,得刘扶光句关切地夸赞,真比吃灵丹妙药还要舒坦!按理来说,修真界最忌擅自探听生人修为级别,可刘扶光语道破她当前实力,孟小棠非但不觉冒犯,反而有种想要流泪冲动,因为她情不自禁地回忆起在山上多少个酷暑寒冬,多少次受挫打击,在求道途上流过切血与汗,捱过切艰苦与磨难。
这真奇啦!情急之下,孟小棠连忙攥住师兄衣摆,害怕自己当面失态,莫非他是死去娘亲吗,为何他问,就恨不得扎进他怀里痛哭诉苦呢?
察觉到师妹情绪波动,孙宜年也吃惊,但他毕竟不是孟小棠,不能切身体会她感受,只道刘扶光有邪性,从棺材里睡醒,就要用手段蛊惑小女孩儿。不管初见时有多少好感,此刻尽化作虚无,他上前步,冷声道:“刘公子,请慎言,师妹年幼,不识人心,作为她师兄,却不能不看护她二。”
他说这话本意,原是语含威胁,告诫刘扶光:你再手脚不干净,当心翻脸不认人。
然而,刘扶光在棺中躺那多年,神思昏沉,许多话时间都转不过弯,因此只按照字面意思理解。他鼓励地笑道:“是啊,听你们刚才说,就知道外出行走有多大风险。看小姑娘这样活泼性子,你平日定很爱护她吧?长兄如父,也是辛苦你啦。”
登时,孙宜年心头发颤,口气哽在喉咙里,上吐不出,下咽不去,逼得他清好几下嗓子,才别别扭扭地“啊、嗯”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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