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毫无意义,天渊想,但是人类总要做些毫无意义事来消磨时间,不会为这种小事拒绝他。
顾星桥坐在椅子上,他就走过去,坐在顾星桥脚下地毯上。
“好吧,”天渊说,“你梳吧。”
顾星桥之前摸过他头发,知道他所言不错。天渊长发直垂到腰部,平时都用金属环束着,现在散开,便如匹比雪更亮,比银更浓绸缎,河样蜿蜒流淌。
梳齿没入这样长发,果然只能顺直地梳到底。
战舰上无所谓黑夜白天,自然也没有春夏秋冬变化。好消息是,毛豆不用换季掉毛,坏消息是,它狗毛掉率均匀,几天就能在顾星桥衣服、地毯上留层浅薄浮毛。
至于吃饭时候……它跑来跑去,时不时就能产出根飘荡狗毛,飞向顾星桥饭碗。
因此,顾星桥不得不隔几天给它梳下,打理得油光水滑之后,再放狗去到处撒欢。
梳齿刮擦过细密柔和金黄色长毛,狗正处于尴尬期,脱离幼崽时软胖敦实,看上去有点尖嘴猴腮。好在狗不会照镜子,家长也并不嫌弃,毛豆每天仍旧无知无觉,过得乐呵呵。
“好,”顾星桥捋下梳齿末端成绺狗毛,轻拍下躺在地上狗,“去玩吧!”
厌它,不明白,你干嘛还来质问。”
质问,这个词语蕴含控诉意味太大,天渊急忙说:“没有质问你,是真困惑——”
顾星桥再度扯扯他长发,好笑地说:“知道,开玩笑。”
他跳下沙发,随口问:“嘿,你儿子呢,你看见它吗?”
整场对话似乎都被拴在顾星桥小指头上,任凭他左右摆弄,随意转换。天渊只得被动地回答:“毛豆在b区睡觉。”
“要不然,给你编个辫子?”顾星桥忽然问
狗屁股颤颤抖动,瞧着倒有几分肥美感觉。它溜烟地爬起来,十分快乐地滚远。
整个过程中,天渊坐在旁边,从头看到尾,顾星桥瞄他眼,突发奇想地提议:“也给你梳下?”
天渊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
“不需要梳理头发,”他说,“它们既不会脱落,也不会打结,采用材质……”
“来嘛,来嘛,”心情不错顾星桥哄他,“用梳子给你梳。”
“坏,”顾星桥紧张地说,“现在让它睡够,晚上又来闹腾,得去把它摇起来。拜拜,先走!”
人类跑远。
天渊看着他背影,沉默地立在原地。他隐约意识到,顾星桥举动,吐出口每句话,都含着太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东西。
而这恰巧是不可量化,亦不可精确测量事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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