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岁月如何流逝,光阴如何消磨,它们锋芒始终不曾褪去,仍旧保留着主人在时模样。
云池摸着怀里小海獭,强撑着眼皮,去厨房翻出辛辣香料,碾碎涂在手背上,只要有困意,就深深地吸下,让自己头晕脑胀地打喷嚏,直至等到天亮。
他得验证件事。
清晨曙光破晓,云池透过窗棱,看到朝霞犹如摊开织锦,徐徐铺满青空——天完全亮。
他吸吸鼻子,疲倦地闭上眼睛,倒头就睡。
折腾晚,到这会儿,云池很快便沉进梦乡。
云池心里窝着股火。
他就像所有睡梦被打扰普通人样,从床上阴郁地坐起来,头发蓬乱、睡眼惺忪,脸黑如涂墨,恨不得提着刀出去找那个王八蛋。
萨迦才离开三天,为什就有麻烦事找上他门?
看到他醒,小海獭也揉着眼睛,迷迷瞪瞪地爬到他膝盖上,化成软趴趴团,不满地小声哼唧。云池把它捞起来,边颠着哄它,边心不在焉地思考。
在卡勒瓦,能让人产生幻听生灵有许多,但是敢在萨迦岛上制造幻听生灵,却十分稀有。萨迦带他见过人身鱼尾,腰间缠绕着恶犬海妖,也告诉他,那些阴影中滋生魔怪,多半有使人神思恍惚能力,更不用说播种仙草精灵,身具神职神明,比如夜神、梦神……
“……你这不孝儿子啊!”苍老男声浑如雷霆,轰隆隆地响彻云池脑海,“居然敢违抗你父亲命令,无视你母亲哀哭!难道们赐予你骨和血都是枉费苦难吗,你怎敢这样对待你亲族和父母!”
“快回来吧!快回来吧!”女声也变得尖锐刺耳,“们……!”
但她话并未说完,因为云池已经醒。
少年面无表情,翻身跳下床铺,朝着衣帽间大步冲过去,先代神衣华彩辉煌、熠熠生辉,他都视而不见,转而俯身,用力打开另台箱箧。
里头摊放着弯刀、长矛、弓弩、匕首、单刃剑、双曲剑;下面则垫着圆盾、方盾、立盾、护手和成套盔甲。种种神兵利器,皆镶嵌着黄金与青铜,剑鞘上飘动着洗不去旧时陈血,闪耀如它们刚被铸造出来时刻。
但这是谁干呢?
他在心中忖度,会不会是那个祭司做?
虽然萨迦说,他下场大概率不会很好,可倘若祭司孤注掷,赶在罗希发怒前,就告诉他自己耳朵上有个痕迹事,那结果也挺糟糕。
云池躺下。
无论如何,他不能乱方寸,冒然跑到外面去当活靶子。他需要冷静,需要对策,重要是,他得等到萨迦回来,等到可以处理这件事情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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