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象了一下酒吧里多种颜色的射灯打在萨拉脸上的样子,可靠的身体以实事求是的方式扭来扭去。
下午我见到乔治,八十六岁,很有钱也很痴呆,几乎每次探视都会和我相互辱骂。他是我们试运行期间少有的正式用户,不是玫瑰那种我们为得到多样化的用户反馈拉进来的退休中产阶级。信托基金的律师为
半闭眼睛,一手举麦克风一手拄拐,身体成一个K形。那么,如果别的年轻人在举办地下室音乐聚会时,你在准备医学院的期末考试,五十年之后,你就有地方花掉这辈子攒下的钱。
逼人把生活变成表演。截肢后跑马拉松,牙齿美白,肉毒杆菌,老人开电音派对,妇女越老迈越佩戴浓妆。这种一再走向新时代的活法也正在传到大洋那一边去,成为生命力和美的最主要标志。很奇怪,在此地,老年需要得到原谅,即使伴随人老去的是增长的财富,年事已高本身也是一种道德有亏。碍眼,浪费,缺乏产出,需要向大众道歉。在这件事上他们又回归为新教徒。
这里的孩子倘若看到老人坐满整辆旅游大巴,会发出ewwww的声音以示恶心。
与我的同事不同,我是小孩子时,学校会组织我们假期去老人院探望,写信给老人。在中国老年有一种道德上的高尚与自然而然的权威,长生就是胜利,历史上一代一代儿媳就是怀着这样的盼望等婆婆先走入那良夜。挨欺负的人总是但愿自己能活得更长,这是的动力。
从青春到衰老都要寻找快乐是美国的任务,从青春到衰老都要寻找依赖是中国的任务。我在海洋的两侧都失败了。
我进办公室时,老板正在视频会议中蒙骗更高一级的老板:这一代老年人已经不是在大萧条中成长的人了。我们如今面对更国际化的一代,更爱享受生活,会法语,习惯吃寿司喝香槟。要想从人们对快乐那至死不渝的渴望中赚钱,我们得把草莓切出花的形状。喂饱牲口以后还得给它们身上涂油。
所收的钱不是为饲料,是为油、涂油的人工,以及把牲口聚到一起开派对。
大老板对炫彩图景反应冷淡,一再强调顾客与用户的区别。只应当重视会真正付费的那些人,不要把试用期间的免费用户当回事,他们无法提供真正的消费者洞察。想一想client,Whoisyourclient?雷霆万钧的设问似乎要掀起一番灵魂地震。
办公室有两种非碳酸饮料可以选择,一种是喝起来像尿的咖啡,一种是袋装茶,Tazo牌的“精神振奋茶”,比前者还要失真。
我端着咖啡经过老板身边时,他忧心地看着我说,要快乐!我妻子在你这个年纪时,周末晚上都在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