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晚,北狄兵抢牛羊回来,果然大摆宴席。
外面火光通明,哗声喧天。
舞姬帐位于大营角,帐中光线偏暗,倒是相对安静。
宁如深看向帐外晃动喧闹人影:
旁边是替他“改衣裳”大承姑娘,名叫菀桑。看着十五六岁,大概是刚被掳来没多久,还没有那颓丧。
“是个牧羊女,是和羊起被抢来。你呢?”
宁如深说,“是个点粮官,是和粮车起被偷来。”
“……”菀桑茫然:?
他看人似乎没能理解,心叹:
帝王连日紧绷神色蓦然松,捏着眉心,忽而低笑声:
“宁卿……”
霍勉看得莫名,“怎,陛下?”
李无廷紧布绢,敛神色镇定抬头,“召集众将,拔营!”
·
李无廷抿唇,接过来。
他视线在布绢上落瞬,随即深吸口气,强行定下神将布绢展开。
雪白衣料晃得人眼睛花。
紧接着,就看熟悉字迹哗哗写道:
『人在狄营,已成神,勿担心。』
贺库王上千兵马,军皆精神振奋,气势空前——
然而中军帐里,被他们奉若战神帝王却不见喜色。
李无廷撑额坐在案前,指节收紧。
烛火静燃,在他眉间沟壑和低垂眼睫下落几分阴影。向来沉静面色间,罕见地泄露出真实焦灼。
眼前不断地晃过那道身影。
白隼飞离几天?
算着时间,若从长绥整顿调兵过来,也差不多该
不理解就对,他自己都不太理解。
宁如深换个话题,“对,这营中有没有什特别事?”
“特别事?”菀桑思索,“说起来,北狄军中不禁酒。每次劫掠回来,那些北狄将兵都会喝酒杀羊……这算不算?”
宁如深心头跳下:不禁酒?
劫掠回来,那不就是这两晚。
兰达勒营中,舞姬帐。
宁如深搬来后,安安稳稳地窝两天。
这两天,兰达勒顾不上找他,他以“运发于南”理由将人兵马支去边关——
只要再多,bao露几次行踪,哪怕自己给舆图不那精准,大军也定能找到大营位置。
这会儿他正窝在帐中角。
“………”
李无廷,“?”
他指节动动,又往下看去。
下方是张舆图,几笔勾勒,标出兰达勒驻营地点,还有营帐分布。
帐中安静半晌。
他指尖微颤,全靠惊人定力支撑着纷乱心绪。
静默夜色中,道鹰唳骤然划破上空!
李无廷心底震,抬眼看去。
帐帘很快被掀开,霍勉手挽鹰大步走进来,手中捏张还没来得及展开布绢:
“陛下!有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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