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中置寝具都不配套,板凳快及床高,他说话时伏着身,乌发垂在榻上。
正说着,突然听李无廷开口:
“你还要守晚上,这样…难不难受?”
宁如深顿下,“什?”
李无廷薄唇轻抿,似酝酿半晌,但最后只热着脖根,尽量自然地问出句,“…要上来吗。”
李无廷喉头动下没说话。
宁如深盯着他伤口,挪不开眼睛,“要不还是让臣来吧。”
跟前便“嗯”声,德全很快退下。
帐篷里留盏烛火,昏黄微明暖光透过屏风落入床榻间。
宁如深坐在旁板凳上。
宁如深焦心地缀上去,“嗯。”
李无廷侧头瞥见他神色,就笑下。
…
回到主帐,李无廷解下战袍。
他左胳膊被划道伤口,没多声张,只叫德全和军医进来处理伤口。
大军归来!
近,只见李无廷身银甲策马在前,乌泱泱大军紧随其后。战袍猎猎,震天煞气中夹杂着股腥风。
营中将士们纷纷迎出来。
李无廷拽缰绳,马蹄高扬停在营前。
宁如深对上他漆黑如夜目光,喉头蓦地发紧,“陛下…”
…花好大力气。”
宁如深,“………”
他复杂:原来你还被绑着啊。
·
等待时间尤为漫长。
宁如深下愣住,心跳快起来
四下无人,他就扒拉在床边,望着李无廷伤口小声问,“陛下是怎伤到?”
“夜里太黑,没注意到旁伏兵。”
“喔。”宁如深提心吊胆,“阴暗爬行。”
“……”李无廷。
他趴在床边和李无廷说话。
宁如深看得揪心,嘶嘶地问,“伤得重吗?”
李无廷目光落在他拧紧眉心上,“还好。盔甲上血,大多是敌人。”
宁如深稍稍松口气:那就好。
军医包扎完,又嘱咐两句便下去。
德全忧心道,“陛下今晚可离不人守夜,是让奴才……”他说着顿,轻轻瞟向宁如深,“来吗?”
李无廷面色柔和点,随后在众将士迎声中下马,吩咐众人去接援伤兵。
他动作间披风扬起,露出下方染血银甲。
宁如深心头猛跳,刷地朝人看去:
——受伤吗!?
察觉到他目光,李无廷转头低声,“没事,先回帐子里。”
宁如深没有回到帐中,就坐在能看见辕门木堆边等着大军回来。
夜里虫鸣草动,火堆噼啪作响。
时间点滴过去,头顶夜幕依旧黑沉,他心头也像是被火苗燎灼着。
不知过多久,地面终于传来马蹄擂动。
宁如深刷地起身,便看抹赤红破开夜幕,自地平线后奔腾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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