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乱地给罗徵音拿纸巾,但罗徵音没接,她用手捂住脸安静地流泪,好像眼泪怎也流不完,过很久,才对他说道:“对不起,病还没有完全好,有时候会控制不住情绪。”
陶溪说没关系,他知道罗徵音抑郁症很严重,但不知道怎劝解她。
哭完后,罗徵音似乎情绪平静些,她又抬起头看向陶溪,注视良久后,微笑着说:“你真很像阿穗。”
陶溪便小心翼翼地顺着她话问道:“妈妈是怎样人呢?”
罗徵音目光依旧落在他脸上,似乎透过他落在很久前个人身上,她断断续续地说很多,大多是方穗与她从小起长大那些事,那些时光应该很快乐,因为罗徵音说时候,脸上始终带着浅淡笑意。
护理走下来,对陶溪说道:“夫人刚醒,请您上去。”
林钦禾对陶溪说道:“在客厅等你。”他知道罗徵音想与陶溪单独说话。
陶溪点点头,刚要转身走,林钦禾握住他手腕,对他嘱咐道:“如果她状态不好,可以喊上来。”
陶溪答应,跟着护理上二楼,路上他发现,不止是客厅那幅画,整个别墅里还有很多方穗痕迹,或是照片,或是油画,或是别什方穗生前遗物。
房门打开,陶溪还未走进去,就闻到股淡淡药味。
陶溪听得很认真,他证实自己猜想,罗徵音确实是喜欢方穗,与他和林钦禾喜欢样。
只是罗徵音在讲到方穗怀孩子时,情绪突然又崩溃,她再次捂着脸哭,眼泪从指缝里流溢而下,像个匍匐跪地忏悔者。
陶溪无措地安慰着,罗徵音却突然抓住他手,像是溺在水中人死死抓着木板,遍遍地说着“对不起”。
“罗阿姨,您没有对不起。”陶溪皱皱眉,他手被抓得有些痛。
罗徵音却摇摇头,依旧用力抓着陶溪手,语无伦次地哭着说道:“不,是对不起阿穗,是对不起阿穗孩子,是
厚重遮光窗帘未开,房内只在角落里亮着盏落地灯,昏暗光线中,陶溪看到靠在床头罗徵音,险些没认出来这是那位优雅女钢琴家。
罗徵音看着很虚弱,苍白脸色显得病态,双黯淡眼睛在看到他进来后稍稍亮些,有些艰难地露出点笑意,说:“陶溪,过来坐吧。”
陶溪礼貌地喊声罗阿姨好,在罗徵音床旁椅子上坐下。
罗徵音没再开口说话,她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少年,眼睛里似乎是空洞,又似乎填满什。
陶溪被罗徵音看得有些不自在,他想说点什打破沉寂,却看到罗徵音突然开始流眼泪,无声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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