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条路本该是条康庄坦途。
这条路他个人走十七年,翻山越岭,历尽艰险才走到家,他们却目睹自己养大孩子,差点斩断毁掉他前途未来。
他们甚至用成年人权衡算计,想要逼迫他签下谅解书,那些他们自认为充满诚意补偿条款,还讽刺地鲜明在目,那本来就是他自出生起就该拥有,却被他们作为逼迫妥协条件,太荒谬太可恨。
他们恨极郭萍,也恨极自己。
如今他们孩子还愿意主动来看望他们,对他们说,自己过得很好。
缩下,眼睛有些发胀。
他最终只是沉默着摇摇头。
“那家人,他们对你好吗?”叶玉荣忍不住问出自己最想问问题,她有些急切地看着陶溪,语气里是侥幸期待。
坐在病床上方祖清沉沉目光也落在陶溪脸上,无声地问着同个问题。
陶溪不知道怎回答这个问题,这十七年生活在脑中似乎只短暂地闪过,太多情绪堆叠积压在起,压着他喉咙与舌根,他最后只说道:
叶玉荣转开脸不忍再问,方祖清布满沟壑苍老面庞泛着青色,浑浊双眼里凝着化不开哀痛悔意,他用那只插着针手,颤巍巍地伸向陶溪。
陶溪犹豫片刻,回握住方祖清手,他听到面前这位头发花白老人,用嘶哑声音对他说道:
“孩子,外公对不起你,你可以怨恨。是对不起女儿,对不起孙儿,答应过她要好好养大她孩子,让他健康快乐地长大,可让他个人在外面受这多年苦,好不容易回到家门口,还要受这个老头子委屈……”
他说到半开始垂泪,这位从来不苟言笑老教授除在女儿去世后,还从未如此痛哭流涕过,他紧紧抓住陶溪手,佝偻着腰仿佛在赔罪。
陶溪感受着那只苍老手不可抑制颤抖,兜头而来愧意太过沉重,密不透风地包裹着他,让他觉得心口沉闷,连呼吸有些
“直过得很好。”
但这个回答似乎并没有给两位老人半分安慰,他们都沉默下来,站在旁杨争鸣也没有说话。
他们昨晚已经听苏芸讲许多陶溪事,都没来得及去惊讶为何林家秘书会知晓如此之多。
他们知道那个家庭有多贫困,养父常年在外打工,还有个患病妹妹,知道陶溪成绩优异,考县里第名,借着林家资助项目才得以来到文华中读书,也知道他遗传母亲绘画天赋,即使耽误很多年,依旧能入围全国顶尖赛事。
个孩子想要拥有好人生,根本无法离开父辈用力托举,他们孩子走着世间最崎岖路,成为优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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