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门进屋时已经过十点。她母亲车不在私人车道上,玄关里很凉爽,听起来空荡荡。她脱掉凉鞋,放在鞋架上,把手提包挂上衣帽钩,手指穿过发间。
玄关另头,艾伦从厨房里出来,手里拿着瓶啤酒。
你他妈跑哪儿去?他问。
康奈尔家。
他来到楼梯前,手提着啤酒瓶,在身侧摆来摆去。
你想停下来吗?他问。
她点点头。她感觉到他体重从她身上移开。她再次感到空虚,并且突然觉得有点凉。他坐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她面朝下趴在原地,动不动,想不出她该怎动。
你还好吗?他问,抱歉,不想那样做,觉得那样会有点怪。不是怪,而是……不知道。觉得那样不好。
她这样平躺着胸很疼,脸也很痒。
你觉得很怪吗?她问。
嗯,很喜欢。
你能跟说属于你吗?
什意思?他问。
她言不发,只是对着被子粗重地呼气,然后感觉到呼出气反扑到脸上。康奈尔停下来,等她回答。
你能打吗?她问。
你不该去他家,他说。
她耸耸肩。她
没这说。只是说,你知道,不希望们关系变得怪怪。
她觉得身体烫得不行,种酸楚高温传遍她肌肤和眼睛。她坐起来,面向窗户,把脸上头发拨开。
要回家,可以吧,她说。
好吧。要是你想回话。
她找到自己衣服开始往身上套。他也开始穿衣服,说至少让他送她回家,而她说想走走路。于是演变成场滑稽竞赛,比谁穿得更快,而她因为开始得早,所以先穿完,跑下楼梯。他赶到楼梯平台时,她已经把前门在身后关上。她站在街上,觉得自己像个任性孩子,趁他还在往下冲时候,当着他面摔门而出。某种东西向她袭来,她不知道究竟是什。它让她想起在瑞典时感受,种虚无感,仿佛她体内没有生命。她痛恨如今自己,却无力改变。就连康奈尔都觉得她恶心,她已经超出他能容忍底线。中学时他们住在同个地方,都感到彷徨,都在因某种原因而挣扎,自那以后她直认为,如果他们能起回到那个地方,那切就会和从前样。如今她明白,在中间这些年里,康奈尔直在慢慢适应这个世界,过程稳定,哪怕有时会让他痛苦,而她却在不断退化,越来越不健全,最后堕落到面目全非,以至他们之间不再有任何相似之处。
有几秒钟她什都听不见,甚至听不见他呼吸。
不,他说,觉得不想那样。抱歉。
她言不发。
可以吗?他问。
她还是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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