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在校服衬衫上蹭
蹭手心。大家都觉得他被尼里小姐吸引，有时他自己都怀疑自己
直觉。会不会在他自己意识不到地方，他确实渴望着她？他甚至不知道究竟什
是“渴望”。现实生活中，他每次做爱都觉得压力很大，大到没法享受过程，这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毛病，有某种发育障碍，让他没法和女人亲近。事后他躺在床上想：刚才那种感觉太恶心，
都快吐
对不起，玛丽安说。
她神情很专注，仿佛她目光穿透他双眼，直达他后脑勺。
你说得没错，这不好玩，她说，对不起。
他点点头，看看四周，拿鞋尖去钻瓷砖之间缝隙。
有时觉得她在面前确表现得很奇怪，他说，但不会跟别人讲。
是不是该请你给补补课，康奈尔，她说。
他感觉耳根发烫。她大概只是在花言巧语，没有挑逗意思，但如果她在挑逗，和她交往只会让他自贬身价，因为她是大家公认厌恶对象。她穿难看厚底鞋，脸上也不化妆。大家说她都不刮腿毛什。康奈尔有次听说她在学校餐厅把巧克力冰激凌滴到身上，于是去女厕所把衬衣脱在水槽里洗。她这个故事传得很广，大家都听说过。只要她乐意，她完全可以在学校故意跟康奈尔打招呼。她可以在大家面前说，下午见。毫无疑问这会让他无所适从，而她似乎很喜欢这做。但她从没这做过。
你今天跟尼里小姐在聊什？玛丽安问。
哦，没什。忘。考试成绩吧。
玛丽安在罐里转着勺子。
哪怕在课上都觉得她在你面前很轻佻。
你真这觉得？
玛丽安点点头。他揉揉脖子。尼里小姐教经济学。学校里大家都在传他对她有所谓好感。有人甚至说他试图加她Facebook好友；他没加过，也永远不会加。事实上，他对她什都没做，也什都没说，他只是在她做什或说什时静静地坐在那里。她有时会在课后把他留下来，和他讨论他人生方向；有次她还摸他校服领带结。他没法把她举动告诉大家，他们会觉得他在炫耀。上课时他恼羞成怒，没法专心听课，只是坐在座位上盯着课本，盯到柱状图开始变得模糊。
他们老说喜欢她什，他说，其实不喜欢她，
点儿都不。你不会认为她那个样子是因为在迎合她吧？
反正不这认为。
她是看上你还是怎？玛丽安问。
康奈尔看着她转动勺子。他耳朵还是很烫。
你为什这说？他说。
天哪，你不会真在和她交往吧？
当然没有。你觉得开这种玩笑很好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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