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钦哭笑不得,又叹口气,小心帮他调整好睡姿,便搂着人躺下。
——
次日清晨,闻折柳睁开眼睛,脑子还是片空白。
他愣愣地望着素净天花板,身上盖被子柔软温暖,如云般包裹着他,在这样阴云蒙蒙清晨,让人骨头都酥。
怎……这是在哪,该干什来着?
没有放弃,终于可以抱住你,对你说声对不起,还有爱你。
无数滚烫、剧烈情绪翻涌上来,犹如沼泽深处泡沫,经历粘稠挤压,经历漫长旅途,最终冒上水面,连串炸得他浑身颤抖,彻底失控。
闻折柳埋在贺钦臂弯里嚎啕痛哭。他直哭到喘不过气,直哭到喉咙哽住,直哭到连声音都失去,连视线都发黑。
和往常不同,贺钦并没有安慰他,他只是牢牢抱紧怀中人身体,任由他把那些往事随泪水流出。
“拍卖会那天,通过戒指,看到你过去生活角。”贺钦静静地说,“很后悔。看见你脸上伤,听见你说你现任监护人是如何用父母遗物来威胁你,侵吞父母留下财产……只能通过只言片语来大致想象曾经在你身上发生事。但忽然看见掠过画面,听见声音声,以前困惑和落不到实地愤怒全都下燃烧起来,差点把烧死。”
闻折柳迷茫地瞅瞅四周,是间平凡卧房模样,可他就是觉得心里不安,总觉得有什事是自己该做,而又没去做……
坏!他还有课!上课要迟到!
他下睡意全无,蹭地从被窝里爬起来,手急匆匆地抓到衣服,只脚慌慌张张地去够床底下拖鞋。就在这时,贺钦端着杯热牛奶,往卧房门口靠,促狭地望着他。
“急什呢?”他问,“都帮你请假,不再睡会儿?”
闻折柳愣,他保持左手从衬衫袖子里伸过去,脚上勾着拖鞋姿势回望贺钦,昨夜记忆在总算此时缓缓回笼,能让他想起来这切到底是
“你是最重要人,对你爱,也不在愧疚上生长。”贺钦说。
“哭吧,哭累,就好好睡觉,明天起来,又是崭新天,崭新人生。”
“……爱你,宝宝。”
铺天盖地泪水中,闻折柳鼻头发红,脸和额头却是发满汗冷白。仿佛名初生婴儿,找到安心港湾,终于能在这个无声夜晚专心致志地大哭次。
他哭得晕头转向,差点连自己为什哭都忘。渐渐,哭声逐步转为小声急促抽噎,继而缓和下来,变成下挨着下呜咽,最后,呜咽声也变得有搭没搭——等到慢慢平息下来那刻,他已经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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