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单中包括块染色木料,页印刷纸,几只用来喝开胃酒酒杯,几粒蓝色玻璃球,件石膏头像,个比玻璃球稍大、用软木塞削成球,几根金属条,以及块涂色玻璃。所有这些东西都被放在个专门制作木盒子里,木盒前面有块玻璃板。这有些类似于商店玻璃橱窗或者珠宝盒,又或者侧透明行李箱:里面东西方面是显露无遗,另方面又是为玻璃所庇护、不受损伤(甚至可以认为是存在于自内部)。
约瑟夫·康奈尔[3],艺术家,首先以制作盒子(boxes)著称于世,终其身制作大量盒子。起初他为自己稀奇古怪艺术任务使用工厂制作成品盒子,后来便开始在自己郊外小屋地下室里亲手制作。这样盒子有数十个之多,其中些乘兴送给令他激赏之人。有时兴奋劲冷却,他甚至会派遣使者索回不久前馈赠。无论怎样,这些盒子永远是他,他宝贝,他珍藏。
康奈尔所有盒子全部镶有玻璃。此间有种模糊嘲弄,当你看着盒子里头东西时,好像那东西是用来让人摸,彩沙是用来撒,小球可以从杯中取出装入口袋。但它们被封起来,和博物馆陈列柜样,既承诺着游戏,又暗示着游戏被长久推迟。收件人通常是预先指定,康奈尔最著名盒子之是致敬伟大女芭蕾舞者玛丽·塔廖尼[4]。“塔廖尼珠宝盒子”铺着褐色天鹅绒,围着条由大颗宝石串成项链,里面有16个透明立方体,如同方方冰块,静静地躺在蔚蓝色玻璃上,等待着自己女主人。个特制说明牌解释这创意源泉:
1835年冬天个月夜,位俄国强盗在大路上拦住玛丽·塔廖尼马车,请她为自己个人跳舞——在张雪豹皮上,那雪豹是他在星夜雪地里射杀。这件真事(actuality)催生个传说:为永远铭记这桩难忘奇遇,塔廖尼往自己珠宝盒和梳妆匣里陆续放入块块人造冰。在光耀夺目宝石中间,这些人造冰会让她回想起冰天雪地之下星空。
事实上,塔廖尼直到1837年才首次到访俄国;这个不大可靠传奇强盗故事,其最初版本与此亦有出入:铺在地上并非豹皮,而是地毯,至于冰立方则只字未提。此间唯actuality(借用康奈尔话说)是康奈尔本人,及其对于匣子与盒子无可动摇信念。数十年间他制作大量此类封闭空间,大概足够搭建个玩偶之家,里面有形形色色掩蔽所和密室、“小箱子”“小匣子”“泡泡器”。甚或是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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