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写下:
大早给希玛打电话。撂下电话翻出相册。把所有照片都抖搂出来,久久凝视。不想吃饭,照片勾起强烈思念,眼泪和忧伤:既为逝去年华,也为故去旧人,还为自己稀里糊涂、徒劳无益生活,为心头空虚……好想忘怀。
又躺到床上,糊里糊涂地睡整天,直到晚上8点,喝点牛奶,拉上窗帘,又躺下身,继续这场逃避现实睡眠。睡觉便是解脱。
过数月又数年。姑妈日记本这儿那儿地四处散落,逐渐和其他资料混在起。这些资料全被放在手头,似乎立马就用得上,却又在不知不觉间悄然老去,像被人熟视无睹家庭用具。突然又想起它们,当置身于波钦基时。
这是隶属于阿尔扎马斯市个偏远小镇,距离下诺夫哥罗德两百大几十公里,在们家族有着不尴不尬地位。们所有人都从那里走出来,却再没有个人回去过,甚至连这种念头都从未动过,七十年乃至更久。按照纳博科夫描述,存在是两个黢黑永恒之间丝微弱光隙,那第个黢黑永恒——们出生之前那个似乎更加深邃。于是,这个无人问津僻静小镇就成这些年来们家族记忆个黑洞。
彼时彼处家族似乎很庞大;隐约知道关于那些兄弟姐妹故事,他们有十来个之多,还有几驾马车和木屋照片。但所有这些都被后来波钦基传奇女子——妈妈姥姥、太姥姥萨拉·金兹堡非凡经历给湮没。她这辈子,坐过沙皇牢房,在法国巴黎留过学,拿到医生执照,给苏联儿童看过病,其中就包括妈和。关于她切讲述都带有几分传奇色彩,却从未有人对她故事追根溯源。
早先倒是有个亲戚,像筹划极地旅行样筹划过探访波钦基——早先是个镇,百年间逐渐萎缩成村子。他不断地怂恿远近亲戚同往,最后无意间找到头上。他眼睛清澈得惊人,激情像小马达样,向大人们反复陈述理由。他很少来莫斯科,那次来本想找父母商议此事,却不料他们早已迁居德国,家里只剩下个。之前从未动过类似怀旧旅行念头忽然心血来潮:们家族起源地头回变得可以触摸,现实可感。他越是强调路途艰辛距离遥远难以成行,越是要求准备周全计划详细慎重考虑,就越发确信,肯定有办法抵达。这个来自萨拉托夫廖尼亚打算整个家族同去波钦基,像以色列十二支派那样浩浩荡荡地荣归故里,他直在为此筹划,直至十年前故世。而波钦基依旧是座隐城,如同基捷日[4]。
而今,终于逐渐靠近它。受什驱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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