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猜太快吧!有很重要事情要问你,你怎下午不来查房呢?等好久,都等到太阳下岗,星星上班。”
电话对面还有电视机背景音,喧嚷模糊成人声鼎沸假象,仿佛寻常小城里千家万户烟火缩影。
钟弗初向后靠在椅背上,只手覆在桌面,过会才道:“不是有实习医生查房吗?”
“那怎行,明儿就要手术,主治医生怎能不过来看看呢?毕竟这金贵啊。”对面说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不惨?”钟弗初声音还是冷,但带点儿细微笑意,他想起今天李慧婷说话。
他接收过不少这样病人,他们往往病程持久,病情顽固,儿时创伤直根深蒂固埋于心底。
时间不仅未能抚平伤痛,反而使伤痕更加突出,而带着创伤经历长大人,更容易敏感、多疑,喜欢使用冷,bao力,甚至走向极端冷漠和人格障碍。
钟弗初走到现在,并没有太偏离常态行为,只是他把自己心用冷硬茧包裹起来,几乎隔绝与外界情感交流,日复日自封闭,在记忆泞泽中越陷越深,最终只能是伤害自己。
宋涤新想许多,想到最后长叹口气,幸福家庭中长大孩子总是更乐观开朗和讨人喜欢,就像周予安样,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出生于个完满家庭。
灯光暗淡如雾月,这间空旷房子里,只有单调乏味陈设,和黑白灰主色,而唯暖色调,是只只各式各样皮卡丘,柔软、鲜亮。
对方愣愣,才道:“惨啊,可惨,所以钟医生你关心关心,们起建设和谐医患关系嘛。”
钟弗初做过无数次周予安这种小手术,还没碰到过这难缠,他想想,顺着他意思问道:“那你现在感觉怎样?”
对面沉默会,带些抱怨说道:“钟医生,你只会问这句吗?”
钟弗初不觉得自己有什问题,问道:“那你要说什?”
“嗯……比如什时候出院、什时候拆线、会不会留疤,会不会复发……这些都可以啊。”对面噼里啪啦说
钟弗初依旧坐在书房里,疲惫从发顶和指尖泱泱而出,让人着衣而褴褛。
他将桌上纸撕碎,丢进旁垃圾桶,准备起身去洗澡,手机却响起来。
平日里这时来电半是医院里急事,他提起精神看向手机,却是个陌生号码,他顿顿,才按接通。
“钟医生晚上好!猜猜是谁?”声音明显被故意变调,但仍旧听就知道主人,钟弗初瞬间从黑夜里被拉回白天,嘈杂医院病房,嘈杂某个病人。
“周予安,你有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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