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你老爱那动手动脚,骇死。”
说着,她又回过眼来,对斜视眼,口对着那小白脸,眼却瞟着说:
“们还要你介绍?天天在台前头见面,还怕不认得?”因为那所谓陈先生拿手拍上她肩去之后,面感着种不可名状电气,心里同喝醉酒似在起混乱,面听她那句动手动脚
里对你外乡人吹牛皮,识时务女优到这里时候,对们这辈人,大约总不敢得罪。今晚上你且跟去看看谢月英在旅馆里样子吧!”
他说话时候,很表现着种得意神情,也不加可否,就默笑着,注意到台上戏上去。
在戏园子里边和他谈话,边想到戏散之后,究竟还是去呢不去问题,时间却过去得很快,不知不觉中间,七八出戏已经演完,台前座客便嘈嘈杂杂立起来走。
台上煤气灯吹熄两张,只留着中间张大灯,还在照着杂役人等扫地,叠桌椅。这时候台前座客也走得差不多,锣鼓声音停后这破戏园内空气,变得异常静默萧条。台房里那些女孩子们嘻嘻叫唤声气,在池子里也听得出来。
立起身来把衣帽整整,犹豫未决地正想走时候,那小白脸却拉着手说:
“你慢着,月英还在后台洗脸哩,先和你上后台去瞧瞧吧!”
说着他就拉爬上戏台,直走到后台房里去。台房里还留着许多扮演末出戏女孩们,正在黄灰灰电灯光里卸装洗手脸。乱杂衣箱,乱杂盔帽,和五颜六色刀枪器具,及花花绿绿人头人面衣裳之类,与种杂谈声,哄笑声紧挤在块,使人见便能感到种不规则无节制生活气氛来。羞羞涩涩地跟这位小白脸,在人丛中挤过好段路,最后在东边屋角尽处,才看见陈莲奎谢月英等卸装地方。
原来今天压台戏是《大回荆州》,所以她们三人又是在道演唱。谢月英把袍服脱去,只穿件粉红小袄,在朝着面大镜子擦脸。她腰里紧束着条马带,所以穿黑裤子后部,突出得很高。在暗淡电灯光里,看见她这种形态,心里就突突跳起来,又哪里经得起那小白脸番肉麻介绍呢?他走近谢月英身后,拿右手,向她肩上拍,装着脸纯肉感嬉笑对她说:
“月英!替你介绍位朋友。这位王先生,是们省长舒先生至戚,他久慕你盛名,今天特地拉他来和你见见。”
谢月英回转头来,“妈呀”叫声,佯嗔假喜装着惊恐笑容,对那小白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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