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载九二七年七月二十日《教育杂志》月刊第十九卷第七号“教育文艺”栏,发表时题名《考试》)
阻止发声,朱君听唤声,把头转过来看时候,只看见个枯黑同髑髅似头和很黑很黑两颗眼睛。
踏进那间小房,审视他回,看见他手脚还是绑着,头却软软斜靠在枕头上面。脚后头坐在他父亲背后,还有位那朱君媳妇,眼睛哭得红肿,呆呆缩着头,在那里看守着将死她男人。
向前后看,眼泪忽儿涌出来,走上他枕头边上,伏下身去,轻轻问他句话“朱君!你还认得?”底下就说不下去。他又转过头来对看眼,脸上点儿表情也没有,但由泪眼看过去,好像他眼角上也在流出眼泪来样子。
走近他父亲身边,问陈老头哪里去。他父亲说:
“他们惠英要于今天出嫁给位军官,所以他早就回去料理喜事去。”
又问朱君服是什药,他父亲只摇摇头,说:“也不晓得。不过他服药后,却泻到如今,现在是好像已经不行。”
心里想,这定是服药服错,否则,三天之内,他何以会变得这样呢?正想说话时候,却又听见阵腹泻声音,朱君头在枕头上摇几摇,喉头咯咯响起来。毛发悚竖起来,同时他父亲,他媳妇儿也站起来赶上他枕头边上去。看见他头往上抽几抽,喉咙头格落落响几声,微微抽动刻钟样子,切动静就停止。他媳妇儿放声哭起来,他父亲也因急得痴,倒只是不发声呆站在那里。却忍耐不住,就低下头去在他耳边“朱君!”“朱君!”绝叫两三声。
第二天早晨,天又下起微雪来。和朱君父亲和他媳妇,在辆大车上清早就送朱君棺材出城去。这时候城内外居民还没有起床,长街上清冷得很。辆大车,前面载着朱君灵柩,后面坐着们三人,慢慢在雪里转走。雪片积在前面罩棺木红毡上,和朱君父亲却包在条破棉被里,避着背后吹来北风。街上行人很少,朱君媳妇幽幽在哭着声音,觉得更加令人伤感。
大车走出永定门时候,黄灰色太阳出来,雪片也似乎少点。想起去年冬假里和朱君道上他家去光景,就不知不觉向前面灵柩叫两声,忽儿按忍不住地哗放声哭起来。
九二七年七月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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