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总立时痛责自家,上前来爱抚你番,并且每用柔和声气,细细把发气原因——社会对虐待——讲给你听。你听反替抱着不平,每又哀哀为痛哭,到后来,终究到两人相持对泣而后已。像这样情景,起初不过间几日次,到后来将放年假时候,变日次或日数次。
唉唉,这悲剧发生,不知究竟是结婚罪恶呢?还是社会罪恶?若是为结婚错原因而起,那这问题倒还容易解决;若因社会组织不良,致使不能得适当职业,你不能过安乐日子,因而生出这种家庭悲剧,那们社会就不得不根本改革。
在这样忧患中间,与你悲哀继承者,竟生下来,没有足月这小生命,看来也是个神经质薄命相儿。你看他那哭时额上条青筋,不是神经质证据?饥饿时候,你喂乳若迟点,他老要哭个不止,像这样性格,便是将来吃苦基础。唉唉,既生到世上,受这样社会煎熬,正在求生不可,求死不得时候,又何苦多此举,生这块肉在人世呢?啊啊!矛盾,惭愧,是解说不。以后若有人动问,就请你答复罢!
悲剧收场,是在个月前头。那时候你神经已经昏乱,大约已记不清楚,但却牢牢记着。那天晚上,正下弦月亮刚从东边升起来时候。
自从辞去教授职后,托哥哥在某银行里谋个位置。但不幸时候,事运不巧,偏偏某银行为政治上问题,开不出来。闲居A地,日日在家中喝酒,喝醉之后,便声声骂你与刚出生那小孩,说你与小孩是脚镣,大约要为你们缘故沉水而死。硬要你们回故乡去,你们却是不肯。那晚骂阵,已经是朦胧想睡。在半醒半睡中间,从帐子里看出来,好像见你在与小孩讲话。
“……你要乖些……要乖些……小宝睡罢……不要讨爸爸厌……不要讨……娘去之后……要……要……乖些……”
讲阵,好像看见你坐在洋灯影里揩眼泪,这是你常态,看得不耐烦,所以就翻转身,面朝着里床。在背后觉得你在灯下哭忽,又站起来把帐子掀开对看回。那时候只觉得好睡,所以没有同你讲话。以后就睡着。
们街前车夫,在们门外乱打时候,才从被里跳起来。跌来碰去走出门来时候,已经是昏乱得不堪。只见你披散头发,结成块,围在你项上。正是下弦月亮从东边升起来时候,黄灰色月光射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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