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存,怕要病。今天走天,身体已经疲倦极,回来又被那伪儒这样辱骂场,稚存,若是死,要你为复仇呀!”
“你又要说这些话,们以后还是务其大者远者,不要在那些小节上消磨们志气吧!现在觉得戴东原那样人,并不在眼中。你且安睡吧。”
“…………”
“稚存,稚存,你……你……你怎样?”
“仲则,你有钱在身边?”
“没有。”
“也没有。没有川资,怎回去呢?”
忍受下去呢!这样卑鄙文人,这样只知排斥异己文人,真想和他拼条命。”
“竹君对他这话,也不说什?”
“竹君自家也在著《十三经文字同异》,当然是与他志同道合。并且在盛名前头,那个能不为所屈。啊啊,恨不能变个秦始皇,把这些卑鄙伪儒,杀个干净。”
“伪儒另外还讲些什?”
“他说你诗他也见过,太少忠厚之气,并且典故用错也着实不少。”
五
仲则性格,本来是非常激烈,对于戴东原这辱骂自然是忍受不过去,昨晚上和稚存两人默默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走半夜,打算回常州去,又因为没有路费,不能回去。当半夜过,学使衙门里人都睡着之后,仲则和稚存还是默默背着手在房里走来走去走。稚存看看灯下仲则清瘦影子,想叫他睡,但是看看他水汪汪注视着地板那双眼睛,和他全身在微颤着愤激身体,却终说不出话来,所以稚存举起头来对仲则偷看好几眼,依旧把头低下去。到天将亮时候,他们两人愤激已消散好多,稚存就对仲则说:
“仲则,们真价,百年后总有知者,还是保重身体要紧。戴东原不是史官,他能改变百年后历史?时胜利者未必是万世胜利者,们还该自重些。”仲则听这话,就举起他双水汪汪眼睛,对稚存看眼。呆忽,他才对稚存说:
“稚存,头痛得很。”
这样讲句,仍复默默俯首,走来走去走会,他又对稚存说:
“混蛋,这样胡说乱道,天下难道还有真是非?他住在什地方?去去,也去问他个明白。”
“仲则,且忍耐着吧,现在们是闹他不赢。如今世上盲人多,明眼人少,他们只有耳朵,没有眼睛,看不出究竟谁清谁浊,只信名气大人,是好,不错。们且待百年后人来判断罢!”
“但总觉得忍耐不住,稚存,稚存。”
“…………”
“稚存,,……想……想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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