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你们可知道李太白坟是在哪里?”
两小孩好像没有听见他话,尽管在向前冲来。仲则让在路旁,面又放声发问次。他们因为尽在唱歌,没有注意到仲则;所以仲则第次问时候,他们简直不知道路上有个人在和他们兜头走来,及走到仲则身边,看他好像在发问样子,他们才歇歌唱,忽而向仲则惊视眼,听仲则问话,前面小孩把手向仲则背后指,好像求同意似,回头来向后面小孩看着说:
“李太白?是那个坟吧?”
后面小孩也争着以手指点说:
“是,是那个有块白石头坟。”
婆婆,你可知道前面是谢公山不是?”
老妇摇摇头说:
“前面是龙山。”
“那谢公山在哪里呢?”
“不知道,龙山左面是青山,还有三里多路啦。”
仲则回转头,向他们指着方向看,看见几十步路外有堆矮林,矮林边上果然有穴,前面有块白石低坟躺在那里。
“啊,这就是?”
他这叹声里,也有惊喜意思,也有失望意思,可以听得出来。他走到坟前,只看见个杂草生满荒冢。并且背后那两个小孩歌声,也已渐渐幽下去;忽然听不见,山间沉默,马上就扩大开来,包压在他左右上下。他为这沉默压,看看这堆荒冢,又想到这荒冢底下葬着是个他所心爱薄命诗人,心里种悲感,竟同江潮似涌起来。
“啊啊,李太白,李太白!”
不知不觉叫声,他眼泪也同他声音同时滚下来。微风吹动墓草,他模糊泪眼,好像看见李太白坟墓在活起来样子。他向坟周围走圈,又回到墓门前来跪下。他默默在墓前
“是青山?那山上有坟墓没有?”
“坟墓怎会没有!”
“是,问错,要问,是李太白坟。”
“噢噢,李太白坟?就在青山半脚。”
仲则听这话,喜欢得很,便告谢,放轻脚步,从条狭小歧路折向东南谢公山去。谢公山原来就是青山,乡下老妇只晓得李太白坟,却不晓得青山名谢公山,仲则想,心里觉得感激得很,恨不得想拜她下。他很易激动感情,几乎又要使他下泪。他渐渐前进,路也渐渐窄起来,路两旁杂树矮林,也处处多起来。又走半个钟头样子,他走到青山脚下。在细草簇生山坡斜路上,他遇见两个砍柴小孩,唱着山歌,挑两肩短小柴担,兜头在走下山来。他立住脚,又恭恭敬敬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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