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丞像是被块巨石压弯脊背,再次深深低下头,弯下腰。像个忏悔日本人样,为陈雨南死亡忏悔,为自己幸存忏悔。
“是当年被关在您隔壁,警察救出来那个孩子。”
听到这句话,楚行云心里遭铁鞭抽打般剧痛无比,疼他面色发白,浑身颤抖。他不忍去看陈静脸,更不忍去看贺丞脸。他只能陪着贺
楚行云忽然觉得眼前这幕很残忍,很后悔没用执意把贺丞留在旅馆,但是后悔已经晚,无论前方是荆棘还是沼泽,他们都必须硬着头皮往前闯。
“抱歉,们——”
“小南已经死!你们为什又要说起她?!”
陈静像是被寒风吹袭般,裹紧身上针织衫,蜷缩在沙发角落瑟瑟发抖。
贺丞沉默着把木盒放在茶几上,拿起水壶倒杯热茶推到她面前,抿抿干涩下唇,刚想说点什,手被楚行云轻轻拉下,于是又噤声。
,坐在贺丞身边,态度十分亲切道:“你们年轻人可能不爱戴这个,但是这串佛珠能祛灾纳福,很灵验,你收好。”
说着把木盒塞到贺丞手里。
贺丞接过去捏在手里,低声道:“谢谢。”
陈静慈爱拍拍他手背,又看向楚行云:“你刚才说,你是警察?”
楚行云迅速进入角色,摆出张面无表情丝不苟脸,道;“是,今天来是为您女儿,陈雨南事。”
楚行云尽量把语气放舒缓轻柔:“阿姨,陈雨南事,很遗憾,——”
“不用你遗憾!”
陈静跳起来,紧紧抱着自己枯瘦身体,脸上布满裂纹般深深褶皱,使她看起来瞬间苍老十几岁,她哭泣着说:“不用你遗憾,也不需要你吊唁,请你离开家吧,以后别再来。”
贺丞终于无法再保持沉默,撑着膝盖有些艰难站起身,往日总是宽阔笔直脊背此刻怎也无法抻直样子,道:“阿姨,们得到消息,当年带走您女儿人可能还活着,所以们需要你配合们,辨认当年被处死嫌疑人,是不是您见过凶手。”
陈静怔愣下:“你们?你也是警察?”
当他说出陈雨南这三个字时候,陈静脸上慈爱又温柔笑容迅速跌宕,露出张哀伤又忿恨母狼般面孔,如视仇敌般看着楚行云,眼睛里凝结层剧烈颤抖泪光,如艳阳晴天忽然迎来凛冽寒冬。
“你想干什?都这多年过去,你们又想干什?!”
他料想到陈静情绪肯定不稳定,但是没想到她如此激动。
楚行云还来不及安抚她,先担忧看眼贺丞。
贺丞低着头,目光落在装载佛珠木盒上,静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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