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就好。”方大娘亲切地拍拍她肩膀,陪着两人往卧室走,边走边唠叨,“昨晚阿实说你今天要出院,大早就帮你们把床单被套全换过……还有,这产妇啊,最不能见光受风,否则会落下月子病,所以先帮你们把卧室窗帘全部拉上……”
“这方面咱妈最有经验
呢?都快7点。”方诚实边说边自作主张,拿起调羹舀勺鸡汤送到杜敏嘴边,“来,张嘴。”
“真吃不下,”杜敏摇摇头,把他手推开,“诚实,想出院,你去帮办下手续吧。”
“出院?”方诚实给吓大跳,当下把保温壶搁下,为难地搓搓手,“老婆,今天才第四天呢,医生交代过,你要住满周才能出院。”
“不要再住在这里,哪怕个小时都挨不下去……”杜敏哀求地抓住方诚实手,眼泪又不知不觉地流出来,“这里人太多。到处都是别人宝宝,到处都是挺着大肚子幸福准妈妈,晃得眼花……还有,这里太吵。好像老是能听见别人宝宝在哭,妈妈们在不停地跟她们宝宝说话……诚实,现在觉得特别难受,特别压抑,真,再住下去肯定会崩溃……”
“好吧,那去问问医生。”方诚实无奈地叹口气,伸出双手抱住杜敏,安慰地拍拍,“不过从现在开始,你要乖乖,别再哭,行吗?”
在杜敏坚持下,方诚实和医生做番沟通后,终于在杜敏住院第五天下午为她办理出院手续。
离开医院这个伤心地,杜敏略微舒口气——总算可以回家,回到那个虽然面积不大,但足够她安全地躲起来,静静疗伤地方。
然而,真正回到家后,触目所及之处却让杜敏刚刚平静些心情又烦闷起来:只见客厅雪白墙壁上赫然多许多道横七竖八涂鸦;本来还有七八成新鹅黄皮革沙发接缝处裂开,露出里面黄色海绵;通往阳台落地窗纱帘也被扯破好几道口子,破口处在风中招摇,像件乞丐装;客厅地板上,她最珍爱只布绒狗正和堆横七竖八拖鞋躺在起,狗狗鼻子已经给扯掉……杜敏越看越不开心,脸不知不觉就绷起来。方诚实自然也看见客厅里混乱,但这些天早已见怪不怪,因此边若无其事地扶杜敏绕过那堆拖鞋,边冲着厨房喊声:“妈!们回来。”
“哦,回来?”方大娘赶紧从厨房走出来,满脸和蔼地和杜敏打招呼,“小敏回来?这几天在医院里累不累?”
“还好,”杜敏勉强从已经绷紧脸上挤出丝笑容,“妈,这几天辛苦您。您煲鸡汤真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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