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惹你不快,告诉。”
她摇头,哭抽抽搭搭,停不下来。
周之南暂时放弃探听情况。抱着她坐到沙发里,小姑娘坐在他腿上,埋在肩头,泪打在他衣襟,却也疼在他心。
他便静静地给她顺毛,拍打她因为哭而起伏背。也放弃用手帕为她擦脸,只华贵料子给她做藏污纳垢垫子。
不肖刻钟,阮萝哭声渐小,周之南开腔,“哭累?那便不哭,给讲讲,发生什。”
纸张被她捏出汗,浸湿,再攒成团。
她害怕。
心里打鼓般咚咚叫,她所有打算都在此时宣布幻灭。
还需得从长计议。可如何从长计议?她简直要丧失理智。
庆幸周之南今日特地赶早回家。见书房里愣神阮萝有些惊讶。
,是阮方友。
当年她被周之南带走时,弟弟尚在襁褓。阮方友为这个金贵儿子取好些名字,都不满意,犹犹豫豫。她甚至都不知道弟弟最后定下名字。
周之南向嫌弃她出身,不是嫌弃她那般嫌弃,只是厌恶阮方友夫妇。她每每明里暗里在周之南面前提到过去,他表情都不太好,更别提她要主动去打探消息。
阮萝也知道,许碧芝愿意帮她查,是看在周之南面子上。没什不愿承认,她就是借着周之南面子。也想过,许碧芝可能会告诉周之南,她不怕,因周之南还能把她怎着不成?
她对父母是半分留恋都没有,只觉得幼弟可怜,巴不得阮方友夫妇死,好把弟弟接过来。
他声声温柔地劝,“你不告诉,怎帮你,对不对?你告诉,遑论对错,都给你办到。”
阮萝抱住他,委屈开口,“想回北平。”
周之南语塞,沉默半分钟,还是委婉开口,“不是答应你,战争结束陪你回去?到时想回几次便回几次。”
她摇头,“现在就要回去,弟弟要死……”
他早就差不多料到阮萝背着他做什。这下更是确切,心里暗道,许碧芝当真是
“今日竟没同许碧芝出门,真是稀奇。周大小姐终于要宠幸回?”
下秒,小姑娘把他抱个满怀。
她声音低而可怜,“之南哥哥……快抱抱……”
他愣怔,还是赶紧收手,把她抱住。再顺顺头,声音温柔,“怎?娇娇。”
阮萝绷下午泪此刻倾塌,泪水全都抹在他高档布料西装上,周之南却是愈发心疼。
只因为,那是她世上唯亲人。
若是周之南不允呢?那就说服他,总归这周宅是她阮萝人话事。
她做好千万种打算,唯独没料到天灾。
信封里整张纸只写行字。
“城郊鼠疫,阮家三口染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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