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充满失望、可惜,声音苦涩、低微,仿佛做错事说错话是阮萝,他才是被伤害那个。
她心事难说,憋半天才说出口句:“只是想知道,上次对你扔东西学生如今怎样。”
周之南抬手抚摸她后脑勺,仿佛为她抚平内心惶恐,声音淡淡开口。
“能动个学生如何,他违反治安被巡捕房拘留是应当。想着那种地方吃定不好,还特意叮嘱为他另外配餐。以德报怨不过如此吧,萝儿。”
阮萝动容,为她把周之南想那般而觉得羞愧。周之南不说别,待她是等好。她也知道自己没甚让他贪图,且他没有怪癖,日子过得再舒坦不过。
“以瑟割腕自尽。”
“哥,畅快。”
周之南只平淡地嗔他句“混账”便收线。
阮萝忍不住抖下,周之南料想她听到,也看出她最近有些变化。
“你怕?”
进嘴里就吃。
那时候阮萝心里就想,泥土真难吃,她满嘴都是泥土味,涩而苦。但又能尝到表皮和中心之间那段熟红薯香,她又想,红薯真好吃啊!
直到在上海过第个冬天,她才知道,有钱人冬天是会觉得热。还有就是,上海冬天不会下雪。
周之南紧紧怀中走神人儿,他没什心思吃红薯,尝过口就够。蹭在她后肩,“萝儿在想甚?”
“想到以前苦日子。这时候北平定是漫天巴掌大雪花,个冬天不知道砸死几个人。弟弟如今应该也会走路,不知道他会不会死。”
“那
阮萝眼神闪烁,目光游移,“没……”
他掰着她小脸同他对视,“说实话。”
阮萝紧咬下唇不吭声,答案显而易见。
房间安静仿佛掉根针都听得见,但没有针,是周之南轻声叹气。
“这世上,最不该怕人便是你。”
她语调平平,听周之南只觉得空灵灵。但他疼阮萝,就只个阮萝而已。阮方友等人若是现在他面前,他会厌烦到想杀人。
“雪花还有巴掌大?”周之南打趣,试图改变氛围。他在英国时而也会遇到下雪,但都是小雪花簌簌地落。
“可能是那时太小,只觉得雪花那般大,砸也疼。”
他搂紧些怀里人,红薯已经变成温凉,他惯是不畏寒,书房里没有取暖壁炉。盘子被推到边,周之南想抱她回卧室,或是在客厅,有壁炉便好。他甚至想,要不在书房也安个,她最爱抱着世俗话本子躺在他书房沙发上痴痴地看。
电话声打断两人各自沉思,周之南接起来。因阮萝仍在他怀里,两人搂亲近,她清晰听到那头陆汉声镇定平静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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