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她疾步走着,几乎要跑起来,好像有群恶鬼追着要将她拉回阿鼻地狱那样,然而后面没有声音,破旧小旅店寂静得像荒草丛生坟墓,埋葬着佩珊不想重返流离与贫穷。这种结束并不轻松,发觉自己似乎连爱都没有。穷死。
回重庆后痛定思痛,孙佩珊立誓决不联络周涯,她希望能对自己有信誉——也对双方更公平。周末和阿年约在阿里与艾德吃饭,阿年问她近况,孙佩珊犹豫着,决定不告诉她这段插曲。阿年最近消瘦许多,她电脑公司在大学城附近开新营销网点,每天在那儿和学生打交道,像被压着般越见憔悴。
饭吃到半,阿年说起和许亮已经拿结婚证。孙佩珊吃惊,颓然倒在沙发上,这是她着实没想到。那年佩珊和阿年同时恋爱,许亮也不过是凡夫俗子,甚至比般男人更懦弱,更窝囊,据她所知他曾有两年时间待在家中靠阿年收入,那时阿年人做两份工,虽然亦不忘同时物色更合意对象……佩珊以为他们不会有结局。
没办法,在起太久,没爱情也有感情。阿年说,语气不复当年决然,显出和年龄相衬老态。她微抬下颌安慰佩珊:像你这样有断还是好,再多等两年,你也只能选择回那个小地方和周涯起吃苦。现在还可以去遇见更好——咳,不过是因为没有遇到更好。
这倒是大实话,佩珊黯然。
阿年接着说:遇见又如何,担不担得起是另回事。
孙佩珊只觉心凉,两个生命交织多年,想必有部分早已血肉相连,所以分离才会难舍,会疼痛,犹如截去段地震中被横梁压死肢体,剩余残缺部分还有办法如常人享受幸福吗?或者拖着木然好歹保持着表面完整。阿年离开后,佩珊独自走在世贸天街,她需要想想。路口打车人永远很多,陡然间下起豆大雨,弹珠似将她击打得拼命往刚才商场里跑,就是那个瞬间,佩珊感觉到种崩塌。
母亲再婚照片从网上传来,她破天荒地关心佩珊和周涯近况,竟在那边慢慢打字相劝:你也不小,不如跟他,还算从而终。佩珊倒吸冷气,愣是没收住嘴边话,脱口而出道:怎行?要向你们学习。母亲头像顿时灰暗,佩珊心里有阵难以施展恼怒和疼痛,母亲总觉得这些年来她太过冷淡,但又何曾想过在她需要时候他们在哪里。现在凭空说出美其名曰为你好话来,不如快快收声过自己日子。
那天夜里佩珊趴在电脑面前哭得惊天动地,周涯爱太过无力,父母爱姗姗来迟,就连阿年都抛下她结婚去,全世界都不懂得她。她像在汪洋中划着独木舟,苦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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