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百如谦恭地把脸向着颜少春说:
“请颜组长讲吧。”
颜少春说:“今晚是列席支委会。”
郑百如又把脸掉向齐明江。正在看书小齐同志严肃地摆摆手,表示不打算讲什。这些过场完之后,郑百如掏出个笔记本儿,开始发言:
“今晚开支委会。主要是传达公社会议精神,讨论们远景规划。老龙同志让向大家传达。”
煤油原是这位家境并不宽裕龙庆私自贴!
“你眼睛松活点吧?”金顺玉大娘这样问候代理支书。
“未见得哩。”龙庆回答着,选个背光角落坐下。
金顺玉大娘望着龙庆,有件事情在扰乱她心。——两天前,她就决定为儿子求亲,她甚至决定亲自找许茂老汉提说这件事。但是,过晚上以后,她又觉得不妥当,她想,如果请龙庆出面去说这个亲事,不是更方便些?代理支书出面提亲,则以示郑重,二则许茂老汉脾气古怪,万他不答应,也好再做工作,有个回旋余地。出于这个考虑,金顺玉大娘当即去找龙庆同志,龙庆听完她要求,口答应下来。两天来,她在等着龙庆回音,但这位忙忙碌碌代理支书却没给她个答复。也不知他是不是把这件事情忘记?
过阵,郑百如终于来。许家黄狗见郑百如,好像“冤家路窄”似,汪汪汪猛扑上去,把他阻挡在院坝里面,还是许琴出去给他解围。
龙庆心里暗暗叫唤:“天!今晚要开个支委会,是你通知,说是工作组叫讨论规划呢,要你传达什哟?……”但,他没有开腔,半闭着两只红眼睛。
“自从‘文化大g,m’深入发展以来,形势派大好。……”郑百如不慌不忙地开头。他咬文嚼字,从“文化大g,m”重大意义谈起,转到葫芦坝过去和未来。话语中夹着许多流行政治术语,侃侃而谈,连讲两个钟头,还没完没。金顺玉大娘焦急地望着这位口若悬河葫芦坝“后起之
“咋个?老陈还没有来呀?这个人真噜苏!”郑百如进正堂屋,坐下以后,这样说。话音刚落,五十开外、副疲劳面孔老陈就来。这位支委兼任着五队生产队长。他无声无息地选个靠墙位置坐下,做好打瞌睡准备。
“齐。”龙庆向颜组长说。
“齐?”颜少春反问句。金顺玉大娘解释说:“就是这几个。东水撤职以后,直没有补选,五个支委就只有四个。”
郑百如向龙庆示意,要代理支书来几句开场白,龙庆却向颜组长那儿指。
许琴见会议开始,便退回到自己房里去,她不是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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