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少春也盯着他，像是要证实
下公社炊事员描绘
形象是否准确似。接着，她笑问道：
“大爷，你常在街上卖小菜
？”
许茂听着这话，把脸沉，扭过身去扒柴，嘟哝道：
“不卖，留着干啥子？……庄稼人喉咙细吞不下呢！”
“哈哈哈……”颜少春愉快地笑起来。对于老汉这又顶又撑回答，她并不介意。
又补充道，“颜组长说，大家都挺忙，白天又何必开会？……”
工作组来
，而不开会，连个见面干部会都不召开，这似乎已经超过龙庆同志常识范围，惊疑表情长久地凝固在这个经验丰富代理支书脸上。他边走边想，过好阵，才得出他结论：
“唔，看样子，这个女同志没得经验。”
几分钟以后，颜少春就从房里出来。她顺手在廊檐下拿起把锄头。这把锄头明锃瓦亮，柏木把儿光滑匀称，―看便知道它主人是位勤劳能干庄稼人。颜少春喜爱地掂掂锄头，把它扛在肩上，笑着招呼许茂道：
“大爷，你忙啊！……这把锄头定好使。”
许琴也扛起把锄头来到院坝里，她们二人相跟着出大门，向田野走去。
许茂老汉见她们出去，便三步并成两步跨到大门口，望着颜少春背影，心里揣摩着：这是个什样人物呢？看样子好像是个“高级官儿”呢。她该不会像前年那个工作组那样“乱来”吧？只要想起那次硬把老汉老娘们集合起来唱戏情景，他不由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好嘛！你们硬是安心不让庄稼人过日子啰。好嘛！”
许茂回到柴堆旁，忿忿地嘟哝着，越是往下想，越是想不通。这两天来各种各样恼人事情齐兜上心来。人说这老汉刚强，是也倒是。不过他心脏也和常人样是肉做，有时也会疲乏。这阵，他突然感到力气不行，便丢开竹筢，屁股坐在捆干柴火上，直到天色黑尽才爬起来。
许茂眯缝着眼睛回过身来，装着没听清楚她话样儿，嘴里含糊不清地“唔”声。
“大爷，今年这个冬天不怎冷，你感觉是不是？”
“唔，是稍微热和点。”
“听说冬天不冷，明春庄稼虫口重，影响收成，是不是呀？”
“唔，唔，是有这个说法……”老汉左眼睛微微睁开，注意地瞅着这位穿灰布衣服女同志。他觉得这位干部似乎有点不同寻常，他不曾想到如今除靠着庄稼吃喝农民以外，还有谁把庄稼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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