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医院,吉普车直开到病房外面空地上,孙建民招呼静秋下车,带着她上二楼去。病房里有好些人,个个都红肿着眼睛。看见她,位首长模样人就迎上前来,问声:“是静秋同志吧?”
静秋点点头,首长握住她手,老泪纵横,指指病床说:“他定是在等你,你去——跟他告个别吧。”说完,就走到外面走廊上去。
静秋走到病床跟前,看见躺在床上人,但她不敢相信那就是老三,他很瘦很瘦,真是皮包骨头,显得他眉毛特别长特别浓。他深陷眼睛半睁着,眼白好像布满血丝。头发掉很多,显得很稀疏。他颧骨突出来,两面腮帮陷下去,脸像医院床单样白。
静秋不敢上前去,觉得这不可能是老三。几个月前她看见老三,仍是那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青年,而眼前这个病人真叫人惨不忍睹。
几个人在轻轻推她到病床前去,她鼓足勇气走到病床前,从被单下找到他左手,看见他手背上那
院陪他。他父亲不能直守在K市,只能经常过来看他,因为开车从A省过来只要十小时左右。现在他父亲、小姨、姨父、姑姑,几个表兄妹、堂兄妹,还有几个朋友都守在医院。
孙建民说:“哥哥走得动时候,们到八中来看过你,看见你带着些小女孩在操场打排球。们也从校外路上看过你给学生上课。后来哥哥躺倒,他就让个人来看你,回去再讲给他听。他直不让们告诉你他在K市,也不让们告诉你他得是白血病。他说:‘别让她知道,就让她这无忧无虑地生活。’
“有他交代,们本来是不会来打搅你,但是他走得太——痛苦,太久。他进入弥留之际已经几天,医院已经停止用药、停止抢救,但他直咽不下最后那口气,闭不上眼睛。们想他肯定是想见你面,所以就不顾他立下规矩,擅自找你来。相信你会理解们,也相信你会想见他面。但是你千万不要做什偏激事,不然他在天有灵,定会责怪们。”
静秋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想老三想得太多,想得神经失常。她边为能见到老三欣喜,面又为他已经进入“弥留之际”心如刀绞。她希望这只是个梦,个噩梦。她希望赶快从梦中醒来,看见老三俯身看着她,问她是不是做噩梦,告诉她梦都是反。
孙建民问:“静秋同志,你是不是党员?”
静秋摇摇头。
“你是团员吗?”
静秋点点头。
“那请你以团员名义保证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你自己事来。”
静秋又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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