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黎嗓子很好,是所谓“洋嗓子”,自称“意大利美声唱法”,比较适合唱这类歌曲。每到星期天休息时候,安黎就跑到静秋家,让静秋用手风琴为她伴奏,尽情高歌阵。安黎最喜欢歌就是《山楂树》,至于她喜爱这首歌到底是因为觉得这歌好听,还是因为她也同时爱着两个人不知如何取舍,就不得而知。
所以静秋听张村长提到“山楂树”,还真吃惊,以为他也知道这首歌。不过她很快就明白过来,是真有这棵树,而且现在已经成他们几个人“奋斗目标”。
背包压在背上,又重又热,静秋觉得自己背上早就让汗湿透,手里提那个装满小东西网兜那些细细绳子也似乎早就勒进手心里去,只好不停地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
正在她觉得快要坚持不下去时候,忽听张村长说:“到山楂树,们歇脚吧。”
几个人听,如
头头,因为“九三”事件受牵连,所以安黎日子曾经过得很惨。再后来她父亲又走运,于是就把她从农村招回来,塞进L师大。至于她为什进俄语系,就只有天知道,因为那时俄语早已不吃香。
听说解放初期,曾经有过个学俄语高潮,很多英语老师都改教俄语去。后来中苏交恶,苏联被称为“修正主义”,因为他们居然想“修正”马列主义。先前教俄语那些老师又有不少改教英语。
静秋就读K市八中跟整个市区隔着道小河,交通不太方便。不知道市教委是怎想,把硕果仅存几个俄语老师全调到K市八中来,所以K市八中差不多就成K市唯开俄语中学,几乎年年都有L师大俄语系学生来实习,因为除K市八中,就只有下面几个县里有开俄语中学。
安黎因为老头子关系,所以没分到下面县里中学去。安黎挺喜欢静秋,没事时候总找她玩,教她唱那些俄语歌曲,《山楂树》就是其中首。这样事情,在当时是只能偷偷地干,因为苏联东西在中国早就成禁忌,更何况文化大g,m中把凡是沾点“爱情”东西都当作资产阶级腐朽没落东西给禁。
按当时观点,《山楂树》不仅是“黄色歌曲”,甚至算得上“腐朽没落”、“作风不正”,因为歌词大意是说两个青年同时爱上个姑娘,这个姑娘也觉得他们俩都很好,不知道该选择谁,于是去问山楂树。歌曲最后唱道:
可爱山楂树啊,白花开满枝头,
亲爱山楂树啊,你为何发愁?
……
最勇敢最可爱,到底是哪个,
亲爱山楂树啊,请你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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