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上没往日挂着大锁。
那个人推开门,又做个请手势。
走进去,看到隔着院墙没见过风景。
高大银杏树树冠参天,满院子都好像铺层黄色绒毯。
大吃惊,回头看看院墙。
“看来,您已经考虑好。”那个人说着,对露出和善笑容,手伸,示意跟着他走。
犹豫良久,他就保持那个姿势不变。
终于咬牙,迈步向他走过去。
心脏乱跳着,有些不合时宜兴奋。有什话想要说出口,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种切蒙着纱罩感觉又出现。
发现桌边家人也都是这样。大家好像都有心事。
等到夜深,孩子哭过两次,换尿布、喂奶,整个家就安静。
客人早已离开。
摸到窗户边,发现对面楼没有人影。
等阵,有些待不住,换衣服,蹑手蹑脚地下楼。
这种奇怪恐惧感觉好像隔层纱罩,不是那真切。
好像很恐惧,可又有点儿不以为然。
感觉自己心思飘远,可思维很清晰。
拖好长时间,才骑着车,从单位回到家中。
在那个路灯下,站很久。
这高大银杏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小小院墙能遮住。
那个人关上木门,没有上门栓,跟没有上锁。
他从身边走过,踩着松软银杏树叶,脚底下发出吱吱响声。
站会儿,才跟过去。
那树叶厚厚层,真如同绒毯样柔软。
那个人没回头看,就自顾自往前走,也不说话。
他脚步声在夜色中有些响亮,脚步声反倒是被遮盖。
就这样走出这片胡同,又转两个弯,看到熟悉院落。
还记得这里是处空屋。听说很多年前,屋主就出国,搬走。是知识分子,大学问家,也有说是生意人,赚大钱,还有说是女儿嫁外国人,跟着出国。
种种流言之下,让这处院落也变得不平凡。
路灯下面只有邻居停着辆自行车。
不知道自己是失望还是庆幸。应该是失望更多些。
突然,从路灯杆子后头转出个人影。
那个外国人对行礼,“晚安,赵先生。”
瞬间忘呼吸。
回到家,才发现哥哥嫂嫂都在,嫂嫂娘家人也围坐在桌旁。小婴儿被放在卧室里面,卧室门敞开着,眼就能看到他熟睡脸庞。
“怎才回来啊?”
“单位里是不是有什事情?听说……”哥哥欲言又止。
有些听不进去。想到那只断手,就打个激灵。
顿晚饭,吃得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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